她靠在他的怀里,心里豁然,与南菱的缘分估计就到此为止了,眼下她还有一个疑问,自从她醒来之后,她隐约感觉自己有些不一样了,她还是能召唤流光和雪山长弓,只是净灵之箭是无论如何也凝不成形了,她掌心的白兰花,怕是只剩下永生之力了。
她缓缓道:“我的净灵之力...没有了对吧。”
他有片刻沉默,然后收紧抱住她的手臂,以一种庆幸的口吻,“我宁愿你没有净灵之力。”
从今往后她就只是他的小雪,是他以性命相护的人,他要她不受战争所累,他要她不再担过多的责任,他只要她好好的。
宗明渊家的姑奶奶第一次来给她诊断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她没有了净灵之力,那一刻他心下竟有有种解脱的感觉,不再是净灵圣女的她自此便无需被推上战场,也不会再成为长老会里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的争夺对象。
寒意姑姑在灵域是一个有分量的人,她说的话几乎没人敢不信。爷爷或许是早就察觉了这一点,才将寒意姑姑请来替雪姬看诊,爷爷他已经接纳了雪姬。
她没有多言,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缓缓的闭上眼睛。
他的手轻轻的抚摸她的侧脸,语气是恳求的,“小雪,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她紧了紧与他十字紧扣的手,“嗯。”失去净灵之力,她并无遗憾,她本来就不是喜欢战争的人,生在玄幽,身为白世夷族的后人,凝霜姑姑给了她责任她不得不承担,如今没有了净灵之力,她觉得责任轻了,如释重负。很久以前开始,她只是想有个爱的人,有个安稳的人生,她爱的人爱她如命,他们有很长的余生,他们可以携手并肩,看春花烂漫夏风悠扬秋叶落黄冬雪纷飞,于愿足矣。
他安心了,拥着她浅浅入眠。
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里是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洋洋洒洒的落满一地,留下温暖晶莹的光芒。
他眷恋的看着怀里安睡的人,周围静谧无声,只有她平稳均匀的呼吸在他的耳畔回响。突然觉得此生圆满了,他怀里拥着的人就是他的全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闹声打破了他们相拥的宁静美好。
宣言瑾缓缓睁开眼睛,怀中的白雪姬依然在熟睡。她醒来之后总是缺觉,一天中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沉睡,宗寒意说大战伤身,再者永生花还在恢复阶段,就像婴儿会在沉睡中成长,她会在沉睡中恢复,多睡睡是好事。
吵杂声越来越刺耳。
他大概可以猜到这个喧闹的缘由,家臣没有来报,大概是觉得无需打扰他们,毕竟在对付长老会那群纠缠不休的老不死这一件事上,除了一丝不苟刀枪不入的炎淮瑜,就是他那蛮不讲理的妈了。
玄幽圣女死而复生,净灵之力再现人间,鬼域欲除之而后快,而横行于长老会几百年的元臣启家族也蠢蠢欲动了。
元臣启家族有救世之功,家主元臣启·司延活了五百多年,在炎家的两个小辈未进入长老会之前,他可谓只手遮天。元臣启家族在长老会里横行霸道,当年总部给新任军长的两个试炼,司延君有推波助澜的功劳,趁着宣言瑾夺影月刀重伤的时候他串通古寺亚家族踏平玄幽,可他却没有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些年来他怕也是在日夜难安中度过的。
元司宁是司延君的弟弟,若说司延君是个阴险狠毒的恶狼,那么司宁君就是个助纣为虐的奸狈。
宣文音带着家将与元臣启·司宁对峙于宣日恒家的入口处。这和平年代,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了,但她有一个好斗的灵魂,随时可以炸起。
元司宁立于禁卫军之首,义正言辞道:“白雪姬是玄幽的罪人,是灵域的叛徒,我带走她是为了解决当年战祸的遗留,你有什么理由阻拦?”
宣文音双手叉腰,自持一身正气,毫不畏惧道:“少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烂理由!你为什么来抓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口中的罪人不久前才拯救了水元素,你说她是灵域的叛徒,我还说你是挑拨离间的奸人呢!”
元司宁气得脸色铁青,“宣文音!你蛮不讲理!”
宣文音冷哼一声:“你卑鄙小人!你们不就是想要她的净灵之力吗?我告诉你,有我宣文音在的一天,你们就休想带走白雪姬。”语毕,她亮出兵器,一副硬拼到底决不妥协的气势。她向来不愿跟元臣启家族的人打交道,元氏家主两面三刀,家族之众都是一丘之貉,全部是小人嘴脸。
元司宁黑着脸咬牙切齿,手中利刃紧握,厉声喝道:“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下令强攻了!”
宣文音不屑的抬起头,当他说了句废话似的,不屑道:“这里是宣日恒家,你敢往前踏一步试试!”
元司宁坐镇长老会百余年,何时畏惧过威胁,他抬起手,下令:“给我攻!”
他身后的禁卫军提枪上膛,宣日恒家臣一字排开战备。
顿时四周寂寥一片,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可怕的宁静。
元司宁拧眉,脚下用力正要上前。
一个黑影挡住他前进的路。
元司宁刹在原地,定眼一看,来人正是军长宣言瑾,后者阴着脸站在众人之前,沉声道:“你敢往前走一步试试。”
元司宁眯着眼睛看着满眼杀气的宣言瑾,警告道:“怎么?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跟长老会宣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