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萬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跟上来, 走在她两米远的身后, 也不敢跟她搭话。这时候的岑师妹才和他印象中的岑薇薇重合在一起, 高冷且阴晴不定。
花绘很生气，更气得不知道该生谁的气。
“我现在就要去找刺激，你不想被刺激发病就离远一点。”
“岑师妹……”他巴巴地唤, “这事是我不好，怪我没提前跟你说清楚。”
“不，是我不好, 我自己傻。”她恶狠狠地说。语气不好, 但说的确实是真心话，闹出这么个乌龙怪得了谁？难不成真能怪他昏过去前不先跟她打个招呼？担惊受怕了两天两夜，挥霍了三万多块灵石，可不就是她自己傻？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收获, 至少她学会了聚灵符。
“岑师妹你别生气，我再去做诱饵就是了。”
她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幻听, “你说什么？”
他愣了愣, “什么？”
她恼羞成怒，“原来你一直在装傻！”
“不是……我也是后来才想通的，一开始真的不知道。”
她自以为聪明把别人当傻子，结果自己才是别人眼中的傻子……她现在多么希望手上有一张凝土符, 直接沉入地底和愚蠢的自己说再见。
“不过我有一点一直想不明白, 岑师妹你为什么一定要杀尖头蝙蝠不可, 杀它们对我们的修炼又没有好处。”
“……没有好处？”
“如果硬要把刺激它们发出强烈‘蝠音’来刺激精神力增长当做好处, 那也算好处吧，但那也只需要刺激一下它们就好，为什么非杀了不可呢？”他说完傻笑了一下，“不过我觉得岑师妹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师妹的精神力这么强，说不定就和杀尖头蝙蝠有关，所以我想厚着脸皮跟师妹学习一下经验。”
花绘拉不下脸承认杀尖头蝙蝠是她自以为是的历练手段，敷衍地“哼哼”两声，“不怕犯病就跟来吧，反正我不会再管你。”转身走向洞穴深处。
程萬看着黑漆漆的深处，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跟进去。
还没走近尖头蝙蝠的包围圈，程萬的灵识就被刺痛得站不稳，但怕花绘赶他回去，咬牙撑住。
花绘也没多余的心思管他，她的心思都在尖头蝙蝠上，她之前的第六感并没有猜中二阶尖头蝙蝠所在，刺中的只是普通一阶尖头蝙蝠。现在她手里还有一张神行符，本来可以再尝试一次，但听了程萬的话她改变主意了。既然杀尖头蝙蝠于历练无益，她就懒得在这方面多费功夫。
“还撑得住吗？”她回头问。
“撑得住。”他连忙提起精神。
“那就麻烦你再当一回诱饵。”把剩下的一张神行符塞进他手里，“一引到尖头蝙蝠就立刻往外跑，但是记着不要跑出洞。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往外跑出去。
花绘一离开，一直保持安静的蝠群就骚动起来，对没有威胁的程萬露出獠牙。
花绘跑到差不多的位置停下来，还没站定，身后立刻传来尖锐的叫声，什么东西疾速往这里靠近。
她心中默念：三、二、一！
拍出十蔓符，蔓延而出的藤蔓瞬间将三只尖头蝙蝠外加一个程萬缠得死紧。尖头蝙蝠尖叫不断，程萬痛得发出低吼。她快步走上前，砍死其中两只尖头蝙蝠，然后撕下一片袖子，揉成团塞进剩下一只尖头蝙蝠嘴里。
叫声没了。
她砍断藤蔓将程萬放下来，“怎么样？有没有要发病的征兆？”
他有气无力地摆手，“我还撑得住。现在怎么办？我再去引一次吗？”
“不用了。”她折下几根较细的藤条，将剩下那只活的尖头蝙蝠五花大绑，提在手上。“不是说要习惯‘蝠音’吗？你那样隔着远远地习惯见效太慢，我这样跑进跑出的也很麻烦，所以干脆把它们抓过来，还根据需要调整‘蝠音’。”
“啊？”
“你承受能力差，退远一点。”
他依言后退了十步左右。
她抽出堵住尖头蝙蝠嘴巴的布，它立刻发出尖锐叫声。程萬惊得迅速又后退了七八步。她也立刻把尖头蝙蝠提远一点，不说“蝠音”对灵识的伤害，她的耳朵就先承受不住了。
估计意识到自己的悲惨处境，这只可怜的尖头蝙蝠叫得撕心裂肺。花绘把它挂回藤蔓去，两只手堵住耳朵。撇去噪音，单只一阶尖头蝙蝠近距离发出的“蝠音”只能对她灵识造成很低程度的刺痛。她盘腿在尖头蝙蝠下方坐下，捂住耳朵去习惯它的“蝠音”。
程萬也盘腿坐下。
尖头蝙蝠叫了整整一个时辰，估计叫累了不叫了。
花绘拿剑尖去戳它肚子，戳一下叫几声，戳到到后面干脆连叫都不叫了。
“程萬，你还活着吗？”
程萬忙道：“活着活着。”
“活着就去引几只过来。”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