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帆这时候虽然碰不得荤而多少有些郁闷, 但是恋爱时女友也不算是他养的,没有经济利益纠纷,两人之间也没有第三者之类,这种阶段是不会吵架的。
他第二天就和家里说了带女友回家的事, 钱处长还好淡定一点,钱太太却有点神经兮兮了连连追问是哪家的女儿,干什么的, 年龄、相貌、学历。
钱云帆其实也不算很清楚, 从前他是很少听她讲家里的事, 她开始时说自己是孤儿, 他还是有怜香惜玉之心, 大学里的喜欢比之社会上的相亲又多了几分真的。
钱云帆只说:“家世虽然不算好,但她……很努力的,将来是中医, 也学过中西医结合方面,跟我也是校友同行。”
钱太太喝着茶,说:“云帆, 我们怎么说也是官宦世家, 你谈恋爱没有什么,但是结婚是大事。”
钱父是一个公务员,钱爷爷也当过县级领导,钱太太的父亲是一个高中教师, 母亲是小学教师, 在那个年代和底层人是不一样的。俗话说起来, 钱太太这话也没有大毛病,与小老百姓相比,钱家当然生活优渥许多。
门当户对也很有道理,钱太太这时反对也是为了儿子好,正常的父母都会让子女考虑清楚。钱太太的恶是结婚后的挑拨离间和欺凌,毁了孙子的人生,当然在她眼里完全是前儿媳的错,她就不该高攀她儿子,她儿子就是她儿子。
钱云帆这时候还是爱情上脑加精虫上脑的,现实还没有摆到面前,哪里会为这样一句就甘心了。
“妈,我想清楚了,我们是校友同行,没有不合适。我们都谈了一年多了,就见见吧。”
当时追赵清漪,他也可以用了半年时间之久,他才终于打动她。
钱云帆才看向钱父,钱父放下报纸,还有他一个处级干部的气质,他瞄了儿子一眼,面上也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行不行,总得见了再说。”
……
赵清漪就这样忍受着被钱云帆牵着手的不适感到了钱家的小别墅前,这里承载着原主太多痛苦的回忆。
原主本来就是因为有了孩子,钱云帆那时和她感情也好,才得以瞒着有那样的养父养母才嫁进钱家的。
她相信爱情和共同的正常家庭的美好,在关键的时候为了共同孩子暂别了她十几年顶着所有冷眼读书奋斗出来的专业,不去职场拼博而去当了主妇。
人情世道本就如此,她自己想不清楚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不能怪别人。只是当她还在医院任职有点经济能力去承担教养孩子时,钱太太却剥夺了妈妈的抚养权力,毁了她的探望,还毁了孩子心理健康,然后间接促进了孩子杀死母亲的悲剧。当然还有钱父的漠视或者说默认。
钱太太说原主不干活,用着钱云帆的钱,可是生孩子、养孩子、做家务就不是劳动吗?这些劳动服务的受益者是谁?钱太太这种女人,比男人还可恶。
人有善有恶,原主没有权力让别人承担她人生的不幸,可是别人也没有权力那样毁掉她。
“清漪,进去吧。”
钱云帆跟她说话,才把她拉出那种痛苦的回忆。
现在要上演苦情女戏了,在钱云帆结婚之前还要当一当高级绿茶,如果他结婚娶的是别人,那就结束她的表演,如果是当初与他偷情的女医生,那只能对不起一些了。
……
赵清漪跟着钱云帆进了客厅,这时候钱太太炖着东西也从厨房出来了。
家里有钟点工,但是钱云帆也长大不在家里,钱父平日工作忙,午餐当然不回家吃,晚餐都有一半以上不在家里吃,所以没有阿姨做饭。钱太太也只有丈夫孩子回来做得丰盛一点,平日她很多时候也是在外打麻将和太太团的人吃饭。
他们都打量着赵清漪,她也装着有点腼腆的样子打招呼:“叔叔,阿阿,你们好。”
钱父说:“欢迎,坐吧。”
赵清漪又把伴手礼送上,钱太太淡淡瞥了一眼,见着绊手礼寒酸,十分不屑。
钱太太说:“我还炒着菜,你们坐会儿。”
“阿姨,我帮你吧。”
钱太太说:“不用了,都快做完了,远来是客。”
钱太太说着就把刚站起来想要亲近她的赵清漪晾在了一边,全身上下透着骨子神气地转身去了厨房。
赵清漪对着坐在沙发上颇有威势的钱父尴尬腼腆一笑,标准小地方寒门出来的气虚又拙劣的化解尴尬的表现。
怎么说也是在官场淌过近三十年的钱父一眼就看穿她的底子薄的很,心里头虽不愿向钱太太一样为难小姑娘,但也是不满意的。
钱云帆现在还是喜欢她的,再招呼她坐下,钱父利落的冲着功夫茶,请了她喝,才问起她:“你老家哪里的?”
“梅州。”
钱父淡淡道:“外省的,能相遇就是一场缘分了。学中医对吗?学得怎么样?”
“很好。”赵清漪字面不谦虚,语气却有点虚。
这让钱父这种官场老油条也一脸看穿对方的意图和状态,只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
赵清漪忙点头,说:“对,我很自信的。”
钱父也不当场点破她“拙劣的表演”,钱父又说:“听说,你们打算尽快结婚吗?现在年轻人正是打拼的时候,现在就结婚生孩子,不是耽误事业了吗?”
赵清漪眼神有点飘,看了钱云帆一眼,钱云帆说:“爸,我也不小了。结婚后就稳定下来了,更会拼事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