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的气候与C城差别挺大, 下雨天更冷一些,风刮得挺猛,但外面的街道上依旧有不少车子在穿行, 夜晚繁华而热闹,灯火不歇。
元若不再是引导的那个,沈棠更主动些, 亲密是件值得享受的事,两个人都沉溺在其中。
后夜里,关了灯, 两个人抱在一起,元若乏累地合上眼睛, 一会儿,又去摸沈棠受伤的胳膊。
房间里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靠触碰感受到彼此。沈棠任由她摸,还往她那里挪了些,挨在一起。
元若说:“毕业了做个纹身遮盖吧, 纹个有纪念意义的图案。”
沈棠侧头瞧了下,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 但还是顺应着回道:“好。”
倒不是嫌弃这道疤,元若不在乎这些,只是心疼小崽,年纪不大, 却留了个这么难看的痕迹,遭那么多罪。
受伤不是值得回忆的事, 还差点丢了命, 这道疤不值得留念。
元若翻了个身, 摸索着过去一点,半趴在沈棠身上,将脑袋枕在对方肩上,兀自缓了缓神,低声说:“下回别瞒着我了,不想要我担心就别自己一个人扛着,我不会做什么的。”
“知道,”沈棠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脖子,“不会了。”
感觉有点冷,元若把这人抱得更紧些,又在对方背上摸了两下。
房间里安静了两分钟,谁都没说话。见一面不容易,异地向来难熬,分开的时候想得很,见到了又难以表达自个儿的心情。
许久,元若问:“贺铭远过来做什么?”
“有点事,”沈棠说,把手放在她腰后的地方,“他最近有个实验项目,需要资料,S大那边没有,我在帮他找,正好他这个星期有空,干脆就过来一趟。”
元若动了动身子,“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找资料嘛,要么电脑发送过去,要么邮寄回去,何必亲自跑一趟。贺铭远肯定还有别的事,哪可能只是为了这个。
她没再问,不过沈棠如实说了。
“顺便来散散心,他要出国了,可能会在外边定居,毕业以后不一定会回来。”
元若一愣,“哪个国家?”
“美国。”
“才决定的?”
“不是,”沈棠回道,“读大学那会儿他家里就有这个意向,但他不愿意走,非得留在C城。”
至于为何坚持留在C城,沈棠没细说,可元若不用猜都晓得,因为纪希禾。
留学这种事,有条件的家庭一般从初高中就会考虑了,相当一部分人会让自家的孩子读完高中就申请国外的大学,早早就出国学习,有的人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这种现象很普遍,人嘛,往高处走,在别的地方有更好的未来和发展就不会再选择低起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故乡情怀是一方面,自由和选择权又是另一个方面。
贺铭远要出国定居,以后都不回来,多半是举家移民那种,难怪之前和纪希禾闹成那样,两个人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相差实在太远了。而且即使最后贺铭远不出国,选择留下,以后也可能会面临着许多矛盾。
元若曾对纪希禾的决定感到遗憾,现在乍一想却觉得那样的决定才是对的,差距太大,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没必要硬凑在一起,提早散了还能留个念想,以后闹掰了才叫恼火。
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这点永远不会变。
思及此,元若又想到了自己和沈棠,早先她俩也差点闹矛盾,抉择不定,其实认真想一想,如果真的合适,确实没必要把对方推得太远。因为一味地躲避,而不去解决问题的话,两个人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上次的事就把她俩拉远了,而这次孟家的变故又将她们聚拢,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元若觉得庆幸,还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抵在沈棠颈间,“他问过纪希禾没有?”
“没,”沈棠说,手往下移了些,揉了两下,“算是放下了吧。”
不然也不会同意出国,早就回C城找人了。
感情时而坚定,时而脆弱,曾经可以坚持暗恋许多年,一旦放弃就真的放弃了,比谁都决绝。
都是一念之差。
元若嗯了声,不再提及这些。
反正跟她们关系不大,别的事管不着,终归只是旁观者。她在被窝里摸索着,抓住沈棠的手腕,带着再往下些,上半身微微撑着,然后分开双腿。
沈棠顺着她的动作,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今晚的元若与平时不同,完完全全地敞开了自己,不似以往那样矜持,不再端着。
良久,她低身凑到沈棠耳边,小声地问:“想我吗?”
沈棠抱着她的腰坐了起来,亲昵地说:“想……”
她抚着对方的脸,又摸向匀称的后背,故意诱导似的问:“有多想?”
落在耳朵尖的气息教沈棠停滞了片刻,随即微微用力些,低头在她颈间贪恋地嗅了下,又贴着她白细的脖颈往上,柔声说:“昨晚做梦见到你了。”
元若扬了扬下巴,莞尔,“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