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很好,只是长歌门规礼仪如此,你不要乱说。”
“放心吧。我们方才从竹林小道过来,定然无人看见……”
他看着水云坊来来往往准备鼓乐的姐妹,悄声道,“呆会姑娘留在文场随五音部弹琴,师姐会带着门下弟子上台舞剑。”
孙飞亮认真道,“你为我奏乐,到时你我借用气影和雷霆吓他一下。”最好让姓周的一辈子都不敢再来。
“可是……我又非忆盈楼下弟子……”她指了指自己青色衣袖。那么突兀的万红丛中一点绿,真的不会被打出来吗……
“奥……对……”他打量了下杨长月,看着长歌那套从头到脚的青色飞羽纹,“昭秀阁那边应该有乐部的舞衣……”
“你想的还真是周全……”也许还真不能按时回房了,需寻人给凤师姐带个话才是。
“周遂此人……如何?”
“眼高于顶。”
“还有呢?”
“吝啬钱财。”
杨长月有些惊讶,“啊?”不是说他一掷千金吗?
“不胜其烦。”
“……竟是如此?”
“不学无术。”
“……”这……还是她自己亲眼看看吧……
“我听周遂之父乃是京城御史,为官清廉,严于律己,周遂何来财宝三番五次打扰曲姑娘?”
“不知。京官……恐也少有真正贫寒之人吧。”师姐倾心于叶二公子他也不好说什么了……但是京城周遂……此人简直有病。
忆盈楼呆的久了……所谓的清官,所谓的贪官……见得多了,还真不能一言蔽之。
“是吗……”如此说来,关于周遂一掷千金的传言……十之八九是真的了。“从前他来过忆盈楼吗?”
“常客。”大约也认识三四年了。
“我一路也听过两句闲言,听楼中姑娘意思,此人从前囊中羞涩,到今年又突然掷金如土?”
孙飞亮嫌弃的点点头,“对啊。”
“杨姑娘对此人感兴趣?”
“那倒不是。只是风声听多了,觉得有点好奇。”
月色新落之时,水云坊已是人潮人海。
今夜花会名单过后,还有昭秀之剑舞……多少人都期待大半年了。
杨长月准备之时,还远远看到了水云坊三楼中央萧白胭旁坐着的凤夕颜。
待到戌时,花灯璀璨,她就跟着秀坊的小姐姐一起混上去了。
旁边的秀璋显得十分紧张,也是……半道上经孙师兄请求插了个陌生的姑娘进来,她不紧张就怪了。
杨长月浅浅一笑,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安心。不会有问题的。”中间孙飞亮剑舞的雷霆曲,以前在长歌门时她跟着凤师姐的鼓音练习过,独奏而不需与他人之音相和,只看孙飞亮步子,便不会有问题。
看了晚上的剑舞剧名后,杨长月才明白为何孙飞亮偏要在演出时吓周遂。
此次应是梁祝早先的故事传说《双蝴蝶》。梁祝两情相悦,第三个电灯泡一样闪闪发亮又碍眼不是有个棒打鸳鸯的马公子……孙飞亮估计想借此唬他一唬。
开场百人立定,乐部磬音在南,鼓音在北,琴萧在东,土楼之上,也是观席。
在乐部中央,中央又搭起高一层的舞台。这是为防止在台下流水中的画舫中人观看时被鼓磬遮挡而设置的。
台上道,【——女儿宁死不嫁马文才。】
继而反串祝家丫头的孙飞亮就出场了。开场疾步,伴琴音而起,又随琴音而落。
他的真诚和担忧不似作伪,叫人一时分不清是演戏还是他的真意,“姐姐不愿嫁那恶人,我便将那人……啊!”他一个旋身,剑花锋冽,“将那恶徒荡尽!”
好好的,改什么词!你你你还动武?场上的姑娘百脸震惊,但还是维持着自己表演者的操守。
好巧不巧,正对上周遂那边。
偏就此刻,周遂的椅子啪嗒,整个四分五裂。
水面上浅红色电光闪动了下。
一边是雷霆般急促的琴音,一边是些微闪动的电光。
旁人以之为舞曲的新意,被剑指了下的周遂却不敢。
只是惊声很快淹没在比雷鸣更甚的掌声中了。
杨长月远远看见大致情景,暗暗摇头。确如孙飞亮而言,人不怎么样。
曲云迅速救场,“妹妹心意我心知。只叹那恶徒太狠辣……”
她道,“母亲啊,女儿宁死不嫁马文才……”
幸好小师弟也就出格那一下,后面还是老老实实的表演。而剧目的梁祝定情也只是引子,最终的看点还是在于忆盈楼新编的化蝶群舞。
除了周遂本人,大概没其他人在意这个小小意外了。
孙飞亮戏份过去,杨长月借着琴曲尾音默默收回了踢碎了凳子的百面。看来除了情报能力,他吓人也是一流。
没孙飞亮的独角戏了,杨长月就陷入划水状态,得空了还可以近距离观看美人起舞。
花灯璀璨,群芳争艳。
今夜表演化蝶,并非剑舞,而是扇舞。
朱色金纹桃花扇在她们手中,一开,一合,柔和秀雅的面容时隐时现。
剑舞刚硬,如雷霆破空,扇舞则柔和,如娇花照水。
忆盈楼以舞乐闻名,而曲云小姐姐更是舞中佼佼者,剑舞扇舞都是一绝。一舞动四方,如今公孙大娘隐退不出,此言是昭秀曲云!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啊,感谢孙飞亮小伙伴友情提供最佳vip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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