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说话没看出来, 都不是普通人,倒是看出来了。
秦时玉觉得自己在这一群人当中,简直比讹兽更像是小白兔那样无助。
此时靳順娷又到了广场报名,她这次的身份是个年轻有为的元婴修士,从周围其他修士的反应来看, 长得应该也算是风流倜傥,她平时行事就没什么性别感, 所以没做什么伪装, 本色出演,不仅不违和,还颇显气质卓绝。
她这次特意又排了上次那星相阁小修士检查的那一列队伍里, 待轮到她了,她盯着那修士看,想看看对方今天会问出什么问题来。
问题当然没什么变化,仍旧是——“以前的门派是什么,学过占卜之术么, 最擅长的占卜术是什么,为什么想来参加这个活动?”
她换了口风,道:“我是个散修,年轻时向一位擅长占卜之术的真人学过一段时间,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他已经仙去, 若说擅长, 也没有什么擅长的, 左右都会些皮毛,星相阁的天机推演之术赫赫有名,我自然是慕名前来了。”
星相阁的女修抬起头来,微微一愣,因为在她眼中,眼前的靳順娷是个英俊的男性修士,她又看了下资料,资料上对上写着修行一百二十年,在修真界,这也可算是天才之流了。
“你那么年轻,已经是元婴修士,竟然是个散修?”
“我手上握着洞言石,自然不能撒谎。”
女修一愣,暗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又见对方双眸落在自己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在笑她居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顿时红了脸,道:“是我多嘴了。”
靳順娷道:“无妨,职责所在。”
她风度翩翩,轻而易举地通过了面试,拿到了玉简,自觉这才是正常展开,转身离去,没有听到后面星相阁弟子低声谈笑。
“那人一直在看你,藜芦。”
“别乱讲。”
“真的,他排队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我们都看见了。”
藜芦看着靳順娷的背影,因为遭到调笑,而更把对方记在心里,又低下头看了眼对方的名字,记住了这个名字——翟初元。
靳順娷已经压根忘记了她所冒名顶替的人叫什么名字,她回了酒店,见季满庭还在,便立刻状若无意道:“果然只是报个名,要是没有意外,是很快的。”
季满庭自然确实认为这是件小事,道:“那就好,说起来,早上你发现的那个小妖怪,原来是一只讹兽呢。”
靳順娷亦有些惊讶,她已经许多年没见过讹兽,这种妖怪肉质鲜美却实力不强,又有着胡言乱语的毛病,是很难成长起来的。
“它过去跟着谁呢?”她自然也想到,过去这小兽应该有人庇佑。
“它不肯说,你也知道,它就跟兔子一样胆小,易受惊,一害怕就晕过去了,看着也挺可怜。”
靳順娷便失去了兴致,余光瞥见渺渺走过来,便问:“你们要走了么?”
季满庭笑道:“对,去干点正事,你这儿要是有什么事,联系我就是了。”
靳順娷点头,心里却很不开心,她回了房间,见房间空空荡荡,便又出去,季满庭她们却已经走了。
她怅然若失,总觉得自己又有哪里做的不对,于是决定去找唐九容请教一番,她走到秦时玉和讹兽所在的房间,却见唐九容和顾银盼压根不在,讹兽变作小女孩的样子,抱着膝盖衣衫凌乱地坐在地上发呆,秦时玉坐在床边看着她,在靳順娷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长长地叹了口气。
靳順娷皱眉道:“怎么就你们?”
秦时玉立马从床上站起来:“其他人……其他前辈……其他仙人都已经走了。”她改了三次称呼,看得出来十分紧张。
靳順娷皱眉道:“你们这么愁,为什么不干脆走了,现在又没人看管你们。”
秦时玉认为这绝对是一种试探,陪笑道:“我们是自愿的,是自愿的。”
讹兽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靳順娷也懒得理她们,去唐九容的房间找她了。
靳順娷一走,秦时玉便对讹兽说:“你可要小心,真仙要想抓你,你哪有那么容易跑的。”
讹兽张了张嘴,似乎要说话,犹豫了片刻,又没出口,把脸埋回了膝盖,可怜可爱。
秦时玉想到两人同命相连,便说:“唉,早知道你是珍贵的妖兽,你就不应该跟我回来,都这个地步了,要不然就认识一下吧,我叫秦时玉,你呢?”
讹兽还是沉默,直到秦时玉觉得对方应该不会说话的时候,讹兽开口道:“啾啾……就叫啾啾吧,我以前没有名字。”
秦时玉闻言,顿时有种心脏被撞击一般的冲击,讹兽的可怜可爱,顿时又上升了数倍。
可是她很快冷静下来,想起讹兽是非常擅长说假话的。
于是她镇定道:“哦,也行,啾啾。”
啾啾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红着眼睛低下头去,心想:果然又是一个不相信我说话的。
……
唐九容会放弃看管秦时玉她们,一来是因为也觉得她们确实不大重要,跑了也就跑了,二来是因为顾银盼直接回房间了。
顾银盼大概是不耐烦看管她们,突然站起来说了句“我不管了”就回了房间,唐九容一个人也呆不下去,就也回了房间,结果一开门,看见顾银盼躲在窗帘后面,神情诡异地盯着她看。
唐九容问:“你怎么了?”
顾银盼道:“你是不是喜欢讹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