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巫炤熟了之后就能发现,这家伙其实是个还挺不错的人。
力量强大,对朋友真诚。缙云消失了五年,至今还和我一样全力寻找他的人,除了姬轩辕嫘祖就只剩下巫炤一个。除了脾气差了点,性子傲慢了点,巫炤真的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哄他开心也挺简单的,参考一下你对待自家猫的方式,上供,顺毛,再夸夸主子今天也是威武霸气肉垫丰满毛色鲜亮,差不多也就行了。
我用路上摘的素花元参哄好了巫炤,等他脸色好看了点才重新拾起话头:“我在北边的时候,听说了一处地方,叫做乱羽山。那里的魔出入频繁,方圆上百里的魔和妖兽好像都是从那里来的。我猜那里可能有一处魔域的入口。我想去看看。”
巫炤轻轻皱了皱眉:“我听说过那里,不止是劣等魔和真魔,就连天魔大天魔那里也并不罕见。你不要轻易过去,那里对你还太危险。”
“我就去看看……万一要真的是个魔域入口,说不定我们马上就能找到缙云……”
巫炤打断了我的话:“你不要冲动,我这边已经找到了一点希望。也许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打开魔域通道。”
“这话你上次就说过了。”我嘟囔了一句,没敢大声逼逼。
我不说话之后,周围就变得非常安静。
可能是我这些年回来的次数少的原因,这些年巫炤好像越来越沉默。每次我从外面回来,带着各种魔界寻来的零碎请他帮忙给辟邪做狗粮,他也只是做好后丢给我,完全不想和我主动说话的样子。
只不过,当安静下来,我们站在一起看越来越大的轩辕丘的时候,气氛好像也并不生疏尴尬。
“其实,这几年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缙云才遇到了这种事。”我轻声说。
巫炤转头看向我:“就算你当时跟过去,你们还是会遇到伏击。还是你认为凭你一个人就能打败所有獍妖?”
“不……我想说的是,五年前,我和缙云姬轩辕一起去崆峒山的时候,广成子曾经对我说过几句话。”
我望着下面层层叠叠的房顶,第一次把这个在我心头压了几年的秘密说出来。
那时候广成子看出了我是从异界来的人,并且在我拒绝留下来和他吃素之后预言说,若我继续留下来,会成为变数,甚至酿成大祸。
五年前的我,只当他是个神神叨叨的神棍。对于这话半点没放在心上。可在缙云落入魔域的这几年里,那句话却无数次在我梦中回响。我总忍不住想,在原剧情中,缙云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如果没有我这只蝴蝶,是不是他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这是没有回答的揣测,却成了这几年沉甸甸压在我心头的重担。
巫炤安静地听我说完,仿佛是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你……是异界之人?”
“……”我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我重点好像不是这个。”
他嗤笑了一声:“就算是那人曾这样说过,那又如何?什么变数,我从不相信有人能勘破命运,哪怕是神也不可能。若是命从开始就已经注定,那我就亲手把它推翻重造。更何况……”
他极为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就凭你,也能酿成大祸?”
“……”
我掏出小本子,默默把巫炤的话记下来。
“怎么,你是不服吗?”
“不,我就是把你说的中二台词记一记。”我给他看前面已经记了几十页的巫炤语录,“等你被社会毒打成熟之后,再一句句念给你听,看看到时候你能有多羞耻。”
巫炤:“……”
巫小公举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
他吹笛子叫出了几个傀儡,一起动手把我揍了出去。好在我跑得飞快,没被打着。
我到饕餮部办公室晃了一圈,和照夜鸣息他们开了个小会,在车轮战了几个刺头再次确立我的地位之后,才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兽苑。
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原始社会,是不存在封建社会给皇帝玩耍用的兽苑的。这个充满了骄奢淫逸气质的建筑物目前只有一个功能——给我那早已没法养在屋里的辟邪狗子当窝。
我半张着嘴抬头看着面前九个月没见的狗子。
五米多高浑身奓着灰白色硬毛,头顶两只一米多长的角,爪子尖利尾巴粗壮怎么看都不像犬类的生物委委屈屈趴在相比之下格外窄小的圈里,看到我来了,它站起来高兴地打了个响鼻,两只角咚地戳穿了房顶……
“狗……狗子你怎么变这么大了?”我目瞪口呆看着面前的生物。
它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全身的灰白长毛一下子炸了起来,愤怒地一脚踢毁了面前的石头栅栏。
“……行行行不叫你狗子了。唉,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你小时候多可爱黏人任凭□□啊。不过我叫你什么啊?你又不会说话……我记得游戏里的辟邪是会说话的,你……”
我走过去,轻轻摸了摸那条腿……哦不脚趾,现在的我就算想揍它,也只能跳起来打它膝盖了,真是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