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沉默了。
他之前想的是在戚将军手下办事,可是现在看到戚将军与沈清如莫名的关系又有些膈应了,要是……
可是不办事的话,也说不过去,总不能真跟戚源说的那样对着燕西就完了,毕竟这个人情还是兜在戚将军的头上。
沈清如一瞧他这样就知道他又想多了,只好劝他,“大哥,其实真没啥事,可能将军只是在枞阳恰巧遇见我就救人了,热心肠不好吗?要是没有他我现在也不能在这里呀。”
虽然这个理由他自己也不信。
但是沈清如有一种直觉,戚源的本意不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在戚源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安全感,有点像……沈清如想了想,顿悟了。
像宜水啊,之前第一次因为掉糖葫芦见面他就有这种感觉了,不过当时只是一霎那的感觉,他又急着摆脱麻烦,就没多想。现在将一切连起来,还真有点像。
诶,说到这里,他既然能去戚家军看看,那岂不是就能见到宜水了?
沈清如眼睛一亮,唇角也翘起来,想到当初几日的相处,他不禁感叹,没想到军队里竟然能培养出一个那样温柔的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军中受欺负。
另一边的戚源刚刚回到军中,裴与朝就唧唧哇哇地扑了上来,他冷着脸拔出了刀,裴与朝恨恨退了一步。
“将军!你走之前可没说要走这么久!”
戚源理亏,只好道,“失误。”
“军里都差点乱了!平时的鸡毛蒜皮的事都来烦我就算了,鹤北寻找将军的时候,我可是一个人担起了全军的事务啊,我容易吗?”裴与朝心累,“将军你不知道,鹤北找到那把刀的时候,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他还以为是皇帝的人让将军遭遇不测了呢。
戚源嗯了一声,不想再听他扯杂七杂八的事情。这几人都是与戚源一块儿长大,感情自然与寻常人不同,戚源对他们也比别人多一分耐心。
只是燕西鹤北都还好,就裴与朝太聒噪。
戚源问,“西泠来了多少人?”
一谈起正事,裴与朝的声音就低沉下来,他皱了眉,回道,“不少人,比冬季的军队要多。不过他们与我们之前打仗也有损伤,现在加上多的这批人,数量上倒是与我们不相上下。只是一般来说,西泠退兵就退兵了,不会才一个多月就卷土重来,这事有点蹊跷。”
戚源点了点头,“你知道吕青侯的事了。”
“吕青侯啊,”裴与朝眯起眼笑了,“这名字我都听烦了,但要说真见面也才一次,期待已久。”
他脸上笑着,眼底却满是寒意。
因为吕青侯身体不行,他们还打成平手,世人都觉得是他裴与朝棋差一招。这一口冤枉气他都含了好久了,可每次这病秧子就是打仗半路快嗝屁,就是没让他好好比一场出气。
这次出现也挺好,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戚源见他兴致挺高,就没再多问,反正裴与朝出什么谋策他都无所谓,他不怕以身涉险。
进了军帐后,鹤北送来一封信,说是流云寺戚夫人寄来的。
戚源打开信看了一眼,便扔进了火炉里,神情浅淡。
鹤北瞧着,也不敢多话。他知道将军与他娘的关系不好,但也不清楚原因,这么多年两人都没见,全靠书信交流。
“燕西呢,让他进来。”戚源淡淡道。
鹤北愣了一下。
“自作主张的事还没罚他呢。”
鹤北利落地起身出门去找燕西了,裴与朝知道后还多说了几句给燕西求情,他平时嘴里都在埋怨燕西大老粗办事不细心,真到这时候反而不忍心了。
不过戚源也没多罚,按照军规罚了燕西五十鞭,鞭鞭见血,但毕竟是习武之人,罚完后虽然刚起身时踉跄了几下,之后还是脚步平稳地跪下谢罪了。
裴与朝轻哧一声,给他扔了瓶药膏。
戚源盯着他苍白的脸,又想到沈清如,要是燕西不救他,在经受五十大板又被送进地牢没人照顾后,他就算不死也能去掉半条命。
戚源按在燕西的肩上,语气里带了份暖意,“好好修养。”
燕西:???
他还保持着谢罪的姿势,倒是没受宠若惊的感觉,只有被吓到的愣怔。
裴与朝的笑容也突然僵硬住。
这样人性化的将军,真的好久好久没见过了。
戚源见他们都在发呆,脸色又冷了下来,“出去,做自己的事情去。”
几人忙应声退出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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