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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以间之(1 / 2)

“你又在瞎猜了。”何文英看着妹妹很是无奈的摇头。

何如英便眯着眼睛笑道:“嘻嘻,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姊姊是女子,皇后殿下也是, 况且殿下她有个对她这么好的官家呢,我要是有这般好的夫君自然也不可能喜欢别人。”

听着妹妹的话何文英并不赞同, “也许喜欢只是你看到的喜欢,她们这种世家起初不是因为利益才纠缠在一起的么,帝后和睦古往今来都不少,皇后得宠大多都是因为皇帝所需外戚家势力,如今官家扶持外戚, 在别人看来是因为皇后得宠的惠及, 可放眼朝中, 然则不过是帝王制衡朝臣的手段罢了。”

何如英摸着脑袋并未全然听懂姊姊的话,“姊姊是说官家其实并不喜欢皇后殿下?”

何文英摇头, “不, 只是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夹杂着利益,而且...”想着上元夜皇帝的话语何氏挑眉道:“这位年轻的官家或许并不是一个心胸广阔的人吧。”

何如英趴坐下,“姊姊是指官家那夜对皇后殿下的话么?”上元夜何氏去了御前, 她也在不远处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我倒是不觉得这是心胸狭窄,反而是因为官家太在乎殿下。”

“为什么?”

“因为官家是皇帝呀, 这天下都是他的, 他的妻子谁又敢有非分之想,他自然也不需要去担忧这个。”

何文英低下头, “天下是皇帝的, 皇后也是。”

“从蚕…姊姊还去么?”何如英呆呆的看着, “母亲说今年三月是先帝第一个忌辰, 所以种稻亲蚕与小祥一起祭天,等陛下三年孝期过大内肯定要选秀的,姊姊这般念着皇后殿下,”开玩笑似的笑道:“不如跟爹爹说让姊姊去选秀,入了内宫就能天天见着殿下了。”

听要入内宫何如英的眉毛登时扭做一团,“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什么内宫。”

“内宫里尽是些无聊的女子,若是姊姊去了说不定皇后殿下会很开心呢。”

“傻姑娘。”何文英伸手轻轻抚着妹妹的头,“你知道内宫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么?”

何文英枕在手臂上,“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和我们一样的呀,难道还会不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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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命太史局司天监观星,定吉日于三月下旬,太常寺置农坛与蚕坛于后苑,皇帝领群臣先至农坛拜祭农神以祈求风调雨顺,北侧由皇后领内外命妇至蚕坛举行亲蚕大典。

从农坛回到观稼殿,通过筒车将五丈河的水引入殿前的稻田中,内侍将一把秧苗呈上。

“这秧苗葱郁长得也是极好,谁送过来的?”

“回陛下,是南阳郡开国侯为皇后殿下寿诞进献的。”

“嗷,长江水患已经平息了,”皇帝捋着袖子抓起一把秧苗,转身看着仪仗队后面的臣子,意有所指的勾嘴道:“天灾便是天灾,哪会是什么因人而起。”

一些因长江水患指责皇帝替宗亲出女改随母姓的大臣纷纷端着笏板低下了头,皇帝便笑着将秧苗放下,朝随行的仪仗队挥手,走到众臣跟前,“往常种稻不过是一个形式,真正亲自下田的只有太.祖高皇帝。”先帝时每年春天的种稻她也看过几次,无论是种稻还是亲蚕,帝后都只是起个头而并不真正的亲力亲为,“诸位卿有不少是出身世家,一定都还未下过地吧?”

“这观稼殿前的土都是从太湖运来的水稻土,诸卿若不体验一把整日闷在朝中岂不可惜?”皇帝瞧了一眼还有三两颗杂草长出的稻田,看向吕维眯眼笑道:“吕相国,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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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后苑正北的蚕坛上供奉着先蚕神嫘祖的神位,六宫没有妃嫔即除了皇后无其他内命妇,由外命妇大长公主长公主及朝臣的女眷等陪同着皇后至蚕坛祭祀。

内侍从观稼殿回来走至萧幼清身侧,“官家带着朝臣在观稼殿前下地种田了,连几个老臣都脱了靴子,有不少宰辅活了半辈子竟还不知如何插秧,闹了好一出笑话。”

“官家呢?”

“官家也下去了,还亲自教吕相插秧,官家对于农事极为熟悉,便有不少内臣与外臣好奇,官家一出生便是先帝的大王,为何会下地种田。”

萧幼清轻轻摇头,很是了解的说道:“她原先在岐山待了两年,职田里的都是她自个儿种的,那年回来时不是脖子上还黑了一圈么。”

“圣人什么都知道。”

“奎光回坤宁殿去吧,下地免不了要被虫子叮咬,吩咐宫人准备好药浴。”

“是。”

从蚕坛上祭祀下来,萧幼清放眼望去人群便瞧见了眼熟的何氏,想起皇帝上元夜的话便轻轻唤来身侧的内人。

“先王之法,天子亲耕,后妃亲蚕,先天下忧衣与食也。”女官朝皇后行礼道:“请皇后殿下躬桑。”

桑林就在蚕坛内,女官呈上金勾与金筐。

皇后身侧的内人走到一众郡君中间走向何氏,“是太常卿何家的三姑娘么?”

“奴是。”

“皇后殿下请您近身陪同采桑。”

何氏诧异的抬起头,看了母亲与妹妹一眼后犹豫着随宫人走近本在远处的皇后,内外命妇陪同皇后进入桑林。

何氏迈着匆匆的小步子赶上,“奴叩见皇后殿下。”

“你适才在想什么?”采桑之后萧幼清并未去观桑台的御座坐下而是留下与内外命妇及宫人一同继续采桑。

摘桑叶的手僵在叶柄上,旋即将那片青叶摘下,朝皇后福身道:“奴在想...”何氏抬起头,“像殿下这样的女子为何甘愿留在这内宫里呢?”

“你想知道么?”萧幼清将桑叶放入金筐中,看着后苑以南,旋即对何氏笑了笑,“我不能告诉你,我无法告诉你,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永远也不能体会我的感受,我十六岁的时候也什么都不懂呢,对于情爱什么的,我只是在诸多选择中选了一个无可奈何。”

“官家么?”

萧幼清摇头,“谁都可能会有错误的选择,许是被逼无奈,你都听见了,官家是我放手一搏而对的人,她在我眼里永远不会用到这个词,上次上元夜官家的那番玩笑话你一定以为官家是个小心眼吧。”

何氏吓的退后一步,屈膝跪道:“奴不敢。”

萧幼清弓腰将其扶起,“其实抛开了这顶冠子,我与官家和你们没有区别,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我和官家也一样,可与我们而言两个人的不幸加在一起,或许又是另外一种结果。”

桑林外的小山丘上坐着翰林图画院的画师,天子亲耕,王后亲蚕皆被他们拿笔绘于纸上。

至亲蚕过去了半个时辰,蚕坛两侧的小山丘底下候着一干宫人与内侍,祁六拿着皇帝的大氅跟在身后,前夜下了一场雨山上的泥土又湿又滑,很快那黑色的皮履便沾上了一层厚重的红泥,“官家才换的衣裳等下回去又得换了,蚕坛不是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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