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者都不是什么好家伙。
当钟慕边揉捏他耳朵, 边’苦想’了整整半个小时后, 腿麻了的时鹿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这不是一只好鹅。
他受不了同一个姿势太久, 索性趴在沙发上,微微颤抖着身体抵御耳朵处敏感得过分反应神经。
又过了半个小时,蛛蛛侠吹着口哨大摇大摆走回来, 口哨声在门口处骤停。
“what???”
蛛蛛侠原地揉了揉眼睛, 随即双颊飞速涨红,面罩都阻挡不住火热的温度:“你们在干嘛啊?!”
不是他大惊小怪,实在眼前这一幕太过引人遐想。
头顶猫耳的少年跪坐在地,乖顺的伏下头将耳朵供人把玩, 而修长莹润的指尖在灰白色的柔软绒毛中灵活跳跃, 就像在摆弄一只宠物猫一样悠然惬意。
手指偶尔也会光顾少年脸侧红光点点的人类耳朵,像是对比触感一样, 指尖散发的缱绻流连莫名让还没谈过恋爱的蛛蛛侠口干舌燥。
都末世了!都朝不保夕了!这两个家伙竟然如此…!
“你们太过分了吧!这可是任务空间!”
身为进化者,时鹿总不至于感觉不到有人回来了。
猫耳朵儿本来就抖,现在抖的更厉害,他羞耻得催促:“好, 好了吧!”
钟慕表情不善地瞥了一眼蛛蛛侠,意犹未尽又揉捏了一分钟才罢手。
冗长的磨难结束, 时鹿被折腾得呼吸急促, 他没空去管蛛蛛侠,很快调整好状态追问:“所以你在哪发现的门牌?”
蛛蛛侠:“别忽视我啊!”
钟慕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仰躺在沙发, 又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风轻云淡。
“广场的花坛里。”
“确定?这次确定了?”
“重要么?”
钟慕面朝天花板, 乌黑浓密的眼睫逐渐合拢:“你有空研究那些, 还不如去锻炼锻炼你的活性。”
时鹿一愣,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钟慕打了个浅浅的哈欠,彻底闭上了眼:“还有三天,时间差不多了。”
…三天?
目前红队的高楼依旧是二十五层,蓝队则是五十三层,战局被项音的活性拉开形势一直至今。
除去他们手上这块无主门牌,就算剩下的十一个npc全部选择他们,结局也无法避免。
时鹿脸白如纸,突然就明白了钟慕的意思。
战斗是没办法避免的,他们和对方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现在还剩三天,临时组建的团队随时可能崩塌,性格急躁的好战分子恐怕已经在暗处蠢蠢欲动了。
团队战不可靠,提防对手的同时却也不能相信队友的实力,但逐个击破就没问题了,而柿子当然是调软的捏。
时鹿转过头,蛛蛛侠还在原地发愣,难掩灰尘的衣着,沾着血迹的面罩,微微发抖的小腿,无一不昭示他刚经历了一场仓促的战斗。
见时鹿打量他,蛛蛛侠后知后觉地挺直腰摆,梗着脖子粗声粗气道:“对面的垃圾偷袭我,结果被我打了个落花流水,搞笑,敢小瞧小爷实力!”
蛛蛛侠在外吃了暗亏,进化者实力为尊,在细胞强度更弱的时鹿面前,他实在没法落脸,只能嘴硬逞能。
时鹿也没戳破他:“是谁?”
“吹泡泡糖那小屁孩,别提了。”
吹泡泡糖的进化者是顾北哥,时鹿想起昨晚与对方的偶遇,原来那是在寻觅猎物。
“你小心点吧。”时鹿关切道,没想到这句话却引来蛛蛛侠古怪的注视。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
蛛蛛侠上下扫过他,眼底的热情淡去很多:“那女人说咱们整体战斗力不敌,打不过就跑,反正我跑的很快。”
说完话蛛蛛侠就出去了,后面传来钟慕的一声嗤笑,时鹿面不改色,仿佛没听出两人的奚落。
他重新回到门边坐好,对着寥寥几人的广场发起呆。
现在实力不济是事实,打架打不过,他也不会傻到去送死,倒不如先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经过之前的商议,水镜凭借书箱活性和任务设定的心声去挑拨离间了,莫得乾和聚宝盆都不见了踪影。
蛛蛛侠这次出去,首先就是骚扰对面的npc屋主,他说过有自己的办法,曾在入夜后利用蜘蛛丝去对面楼外办鬼,别说,还真吓得几个npc搬了家。
这也算是一种谋略了,蓝队先找他的麻烦,也有这个原因。
他们看似稳操胜券却丝毫没有掉以轻心,短短一个上午,懒虎已经在门口巡视了三圈,神情比先前更加谨慎。
周遭的空气里监视器般的泡泡漂浮数量日渐增多,时鹿用小星星一一戳破,粘腻的手感怪恶心人的,为此浪费了不少小星星。
阿基米德在五楼的阳台上打盹,看似昏昏欲睡,只要时鹿身形稍有动作,阿基米德的眼睛就会睁开一条缝,不冷不热的朝他看来。
这种彼此防备的状态持续了小半天,下午三点左右,红队售楼处有了新客人。
李月蹦蹦跳跳的走近时,门口望风的时鹿着实吃了一惊。
“你怎么来了?要买房?”
“不,我住的C区挺好。”李月嘟着嘴,面颊红润,洋溢着少女独有的朝气
她自来熟的在时鹿身边坐下,晃了晃白皙的双腿:“你在偷懒吗?我好无聊,来找你聊天。”
听说只是聊天,时鹿略微有些失望,他看向李月的头顶,果然是淡绿色表示友好的心型。
【灵感枯竭啊啊啊!】
看来npc漫画家也不容易,时鹿心中感慨,想起昨晚忘记问的问题:“你妈妈呢,最近怎么没见?”
李月原本节奏晃动的双腿猛地停住,黑框眼镜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光强烈,完全遮挡住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