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峰…古峰!”
低头陷在自己思绪中的古峰因那女人尖锐叫唤而回神。
“是, 大小姐有何吩咐?”古峰隐下痛楚憎恨眼神, 抬头之时恨意全无,只剩平静近乎面瘫表情, 眼中毫无情绪更别说恭敬。
方悠欣一见他这种死鱼眼‘厌世脸’就来气…
“嘶!”一丝疼痛倏地从右脚小拇指传来。
对古峰死鱼眼‘厌世脸’的来气加上脚指头被弄痛,下意识缩回检查,便见右脚小拇指隙缝隐约出现一丝血丝同时, 下人慌张不断低头道歉她不是故意弄痛她的惊恐声音传进耳里。
下人不断哀求原谅, 折弯了腰,瑟瑟发抖,受尽屈辱, 整个人卑微到尘埃里, 头发枯黄, 身材干瘪如豆芽,长相勉强只能算清秀, 在方悠欣看来就是一副丧样的情况, 怒火猛地涌上心头,下人妥妥撞枪口上。
面目闪过一丝凶狠, 随之一个用力猛地朝她胸口踹去,来不及反应的下人——
帮佣, 王萱,仅二十岁左右,偏远乡下小孩, 因家境贫寒, 十六、七岁年纪, 便早早辍学,离乡背井出外打工挣钱,以补贴家用,减轻务农父母负担,让小她八岁,龙凤胎的弟弟妹妹以后能上得起学,读得起书。
就如同爹妈所说:就算砸锅卖铁,再苦都不能苦了孩子,一定要供你们上学,读书才有出息,别像爹妈大半辈子都只是个务农的没出息,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萱萱别打工了,好好去上学,妳的学费,我跟妳妈会想办法……”
“爸妈没关系,学费我自己会攒,只要能帮你们减轻负担,打工没关系的。”
除为父母贴补家用外,亦想为自己攒学费,想继续念书的王萱好不容易托同乡找到这份薪水可观,在有钱人家家里帮佣的工作,绝不能被开除,因此无论受多少罪多少累,都绝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大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王萱为五斗米折弯了腰,忍着被踹了胸口的隐隐作痛,低头的眼里充满绝不能被辞退的坚忍毅力,咬牙苦撑。
为了爸妈为了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为了存学费,说什么都得忍…
方悠欣见这下人悲贱的可以,实在无法忍受其一分一毫,简直污了她眼,遂再做迁怒之举,作势再踹她一脚以泄自己心头之怒之际,被人挡了下来。
挡在王萱前面的正是再也看不下去她被如此羞辱,不被当人看的古峰。
方悠欣见状弯弯柳眉一皱,颇有我见犹怜意味,足以令男人心头一软,捧在手里疼在心里,当然这男人绝不包括古峰。只见其姣好面容猛地变脸扭曲得足以吓退一干人,音调显得尖锐刺耳,“你干什么?!”
古峰盯着她的那双眼沉得如望不见底的深潭,表情异常平静,不讲话。
方悠欣霎时一滞,显然被古峰盯着她的那双如幽黑深潭的眼睛给吓到,眨眼即逝,隐下心中那份怪异不自在,以不被察觉。
随即操着尖锐令人不适,又鄙夷,毫无豪门千金该有的端庄名媛形象的高音继续道,“我问你,你在干嘛?想为她出头,来场英雄救美戏码,好获佳人芳心?”
随即扫了他一眼,再扫了跪地不断道歉哀求原谅如丑八怪的下人,再看回他,眼露不屑,忒轻视道,“低贱就是低贱,果然配一脸!”
古峰显然没被她充满讽刺话语,蔑视眼神影响,依然深深(狠狠)的瞅着她,直至将她瞅到浑身不自在,将破口大骂时便听见他以一种极其冷静,像压抑什么情绪的声音道,“住手,她不是故意的。”
方悠欣一听像听到什么笑话,表情很是浮夸伴随冷笑,加上不满他竟打断她,音量遂提高几分贝,非常轻蔑地用手指他,“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打断我?呵,竟敢命令我,我教训我家下人,你管得着吗?!”
古峰一脸平静,睁着死鱼眼回应,忍无可忍,不想再忍!
“那妳又是什么东西?!满嘴‘脏’话,低俗,不可回收,该直接扔进焚化炉的垃圾?还是吃了满嘴翔,所以吐出的话又臭又熏?”
方悠欣一听火冒三丈,“你竟敢羞辱我,谁给了你勇气?!”
这几个月以来忍气吞声,憋屈至极,被胁迫成为犯案工具的古峰终于可以一吐为快,瞬间化身战斗机霹哩啪啦,如把机关/枪毒舌回击,批得她无法反击,骂人不带脏字,气得她额角青筋猛爆,表情很是愤怒。
古峰忽然有种终于找回过去那个自信,毒舌,天不怕地不怕,怼天怼地的自己,感觉挺好的——
因生活的种种磨练/磨难,所有的张扬锋利棱角被一一磨平,变成了内敛沉稳,又遭逢爱人重伤意外,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使其越发小心走好每一步…
显然自以为是的方大小姐˙拜金女(低俗名媛)˙心黑脸丑的垃圾毒妇,身为天/朝人中文竟没学好,面对古峰如机关/枪不带重复的毒话,只会跳针式重复那几句闭嘴贱人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爆出你是同性/恋,看我爸公司还容不容得下你,届时看你姘头还怎么医治,他死了定是你的…
“啪!”
一声响亮巴掌,惊呆了在场其他两人。
拼命压抑,不敢让眼眶中打转的委屈泪水滑落的王萱瞬间愣住,反射性抬头伴随惊诧,被掴巴掌的方悠欣映入眼帘。
方悠欣一时愣怔,很快白皙脸颊浮现清晰可见五根分明的红掌印,随之迅速回神,瞬化身粗俗不堪的神经女,尖锐大叫,“古峰你竟敢打我!!!”
古峰平静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非常阴沉,在方悠欣跳针式重复要爆他,让他丢了工作,没钱缴,让他爱人被赶出医院,耽误治疗而死时。
“别以为我不打人,尤其像妳这种满嘴臭气,浑身馊味的丑八怪,在骂人下贱,轻视人之前麻烦先看一下自己是什么货色,妳才下贱!”
古峰彷佛没过瘾似接着说:“在我看来,王萱都比妳好千百倍,不,妳连她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她自力更生,所挣得每一分钱都是靠自己努力工作换来。
而妳呢?不过是个靠爸,还趾高气扬的啃老族,拜金女,假名媛,丑女,辣眼假货,但凡一个有眼光有内涵的男人绝不会看上妳这种浑身整容又心恶的丑不拉唧女。”
方悠欣最痛恨,亦没法忍受别人批评她丑,尤其整容两字戳中她不愿被人提起的点,立马使她理智掉线。
破口大骂,脏话尽出,如粗鄙无知,成天将钱钱钱挂在嘴边,如何算计人,自以为高人一等,殊不知其浑身上下在别人看来就是个天大笑话,常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或大庭广众下,为达目的,不管不顾往地一坐撒泼哭闹的泼妇。
古峰于她对的大声咒骂充当耳边风。
方悠欣咒骂了足足有一分钟自觉口渴(或被骂之人压根没在听?)才消停,随之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盛怒之感猛地隐去。
扭曲脸庞恢复端庄正经优雅微笑,只是这微笑接在扭曲感之后,显得忒诡异,接着举止优美地(装—哔?)端起一旁茶几上花草茶饮了几口,润润嗓…
古峰静静看她装—哔,直至将花茶杯放回茶几,便听见她以一种温柔/诡异,又得意的嗓音道。
“呵,激怒我没有好处的,本想给你一点好处,现在想都别想,还敢顶撞我,你被开除了,带着你的死姘头滚蛋吧,哈哈哈,我看没了工作的你,怎么继续帮你的死姘头缴医疗费,有人要被赶出医院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