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楚辞》中离骚篇的第一段,钱宴植潇洒的搁下了毛笔。
虽然神色如常,可心里却还在滴血。
他做了这么多任务还没赚多少积分呢,结果买道具又花了五千,就为了能在文渊阁立足,不被这群迂腐的书生看扁!
算了,男人嘛,面子很重要。
毕竟之前还瞧不起他的修书书生们,此刻皆是收敛起了之前的轻蔑,换上了钦佩的眼神。
秦子越瞧着跃然纸上的那手字,忍不住的笑着鼓掌:“了不起了不起,沈兄,从前有人夸你的字是天下一绝,恐怕此后你便再也听不到这个称号咯。”
沈昭南神色依旧清冷,并未理会秦子越的那番话,只是拂袖,带着钱宴植出了暖阁往书斋走去。
整个文渊阁都的禁用明火的,毕竟这里珍藏的都是字画文章,故而文渊阁规定的是巳时上工,酉时必须离开。
了解了文渊阁及自己要做的一些事项后,沈昭南便留钱宴植一人在书斋,去熟悉书架上摆放的每一本书。
【叮——触发日常任务,为皇帝修补珍稀古本《文王札记》,奖励积分五百】
钱宴植脸色突变,仔细的瞧了瞧那个奖励积分,不由乐了:‘不愧是主要攻略者啊,关于他的任务,积分就是高。’
【普通任务的积分累积下来也是不错的】
钱宴植回以冷笑,随后便将系统丢在一边,认真的在书斋里找起了霍政要的《文王札记》。
不过找了一圈,钱宴植都没找到这本书,反而被爬上爬下的找书累的够呛,只不过刚刚坐下,就被进来书斋的秦子越带了个正着,他将手上的书本放回书架原来的位置后,才在站在门口睨着钱宴植道:
“嘁,字写的好又如何,如此惫懒,果然废物。”
“你等等。”钱宴植唤住一只脚已经踏出书斋的秦子越,起身走到他面前。
秦子越退后一步看着他,轻蔑的笑着:“怎么,你以为我是他们那群蠢货,会任由你摆布么?”
钱宴植扬唇笑着,询问道:“秦兄博学,我就是问问智者说有,蠢货说没有这个典故你听过么?”
“没有!”秦子越嗤之以鼻,迈步就要出书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立即怒了脸色,转身就朝着钱宴植挥去了拳头。
钱宴植眼疾手快后退半步握住了秦子越的手腕,迫使他近前不得,瞧着他怒不可遏的脸色,钱宴植道:
“不就读了几年书么,能耐什么呀,如此傲气瞧不起人,任谁都能骂一句,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秦子越道,“我外祖是统一东夷之战的元帅,他可是英国公!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
钱宴植松手将他一推,正好撞在门框上,秦子越扶着门框站起来,瞧着钱宴植叉腰,挑眉道:
“我是陛下亲封的少使,怎么了,你外祖是英国公,我背靠着陛下,你外祖能大过陛下去?”
秦子越气的狠了,用力将手边的书架一推,书架上的书便全数掉落在了地上。
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原本在暖阁修书的其他人,皆是神色错愕的看着这边两个人。
钱宴植瞧着掉落满地的书,而掉在脚边的,正是他要找的《文王札记》。
???
这……这都行?钱宴植腹诽。
钱宴植弯腰,刚要捡起地上那本《文王札记》,就听见沈昭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如此不成体统,有失读书人的脸面!”
秦子越指着钱宴植,怒道:“是他!是他出言不逊在先,你沈昭南有什么资格说我。”
钱宴植连忙摆手,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有很认真的在找书。”
说着话,钱宴植便将脚边的《文王札记》捡起来握在手里,生怕等下收拾书架的时候,这书混在其中,让他再找一遍。
又或者被别人拣去,那他的任务可就做不成了,五百积分啊!
沈昭南沉静着一张脸走过来,朝着钱宴植伸了手:“拿来。”
钱宴植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干嘛,我什么都没做,他出言挑衅我,跟我没什么关系。”
“拿来。”沈昭南说。
钱宴植看着他神色没怎么变,也只好将藏在身后的那本《文王札记》交到了沈昭南的手上,他冷着眼眸瞧着手上的书,随后才道:
“你不懂文渊阁修书斋的规矩,暂时不能修书,秦子越,你出手损坏书架,将珍贵古籍散落在地,这两个月你就打扫书斋,静思己过。”
“沈昭南你凭什么!”秦子越不满的吼道。
沈昭南手中紧握着书本,负手转身便往修书的暖阁走去,秦子越刚要冲上去与沈昭南理论,随后便被其他修书的先生们伸手拦住,劝解着秦子越,帮忙一起将书架推起来,整理着掉在地上的书本。
钱宴植瞧着到手的书就这样被拿走,仿佛拿走的不是书,而是他的半条命。
那可是五百积分啊!五百!攻略以来唯一一次任务有这么高的积分,就相当于吃了一个月鸡腿,忽然看到大盆红烧肉摆在面前,鸡腿虽好,但红烧肉更诱人啊!
钱宴植帮忙将散落一地的书本都拾掇起来,整理好书架,听着身边的人说了声谢谢,刚转头就瞧见了秦子越,两个人四目相对,刚刚那句谢谢仿佛来自外太空。
秦子越翻着白眼转身就往外走,岂料门槛太高,钱宴植只能看见大鹏展翅,听见一声哎呀。
钱宴植忍着笑,转过身背对着门口,不让人发现他因为忍笑而憋得通红的脸,简直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