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气，”皇帝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佯怒道，“朕不过来，你就不肯送去？”
季昭刚要回头，已经被皇帝从后面抱住：“你摘不到高处的，朕抱着你。”
季昭盈盈笑道：“好啊，你既然出了力，那桂花饭我就分你多一点吧。”
皇帝哑然失笑，吻一吻她的后颈：“总是你对朕最用心。”嘴里含糊不清，“这么多年都是亲自下的厨。”
季昭掐断一支桂花枝，斜插在皇帝鬓上，咯声笑了起来：“咱们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我负责做，你负责吃。”
皇帝叹道：“越发大胆。”也不去摘，眼中含着淡淡的温情，“朕当然记得。”
看她只是拿着花枝笑，皇帝也笑道：“宫里大都泛泛地喜欢桂花的贵气，像你这般爱到骨子里的，却是独一份呢。”
季昭低低吟诵道：“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说完就知道不好。
果然皇帝笑道：“怪道你给你家那小丫头取名叫季欣！”又促狭道，“季卿博学，告诉朕这首诗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季昭耍赖道：“臣妾记不得了。”
皇帝大笑起来，高声道：“虞臻，你晓得么？”
“不知道。”小丫头很干脆。
“六弟是没好好教。”皇帝遗憾地摇了摇头，“朕来告诉你，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季昭瞪圆眼睛：六岁的小丫头还得知道这个？皇室的学前教育是不是太严了！
念头转一转，又是嘟嘴耍赖道：“这是花！花儿！不是草也不是木！”
皇帝腾出手刮刮她的鼻子，爱怜道：“朕看啊，是你不是美人。”
季昭气结：“那么皇上是找不到漂亮姑娘侍奉了？非要来臣妾这捣乱！”
“什么捣乱？”皇帝无赖道，“朕来帮你摘桂花啊。”
如今二人相处愈发闲散舒适，季昭偶尔也肯把一两句真心的俏皮话儿出口，总能惹得皇帝大笑不止。此刻她心里头便在嘀咕：没对方捣乱的话，她早就开始做饭了。还这么讲，分明就是无赖。
“再说，”皇帝得意洋洋地补充道，“朕是明君，看重你的德行。”
“谢谢。”季昭真想不顾一切给他一个白眼，“臣妾自认除了美貌一无所有。”
皇帝惊呆了。
“对了，你还欠朕一盘红豆糕呢。”——试图扳回一局的皇帝。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将耍赖进行到底的简淑妃。
“……”——再次被对方的无耻震惊了的皇帝。
天光悠悠，桂子清香，流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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