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大惊道:“安陵容,你血口喷人!”
皇后听到陵容出言也是一愣,忽而看见淑妃云淡风轻的笑意,心中顿时大定,沉稳道:“安昭媛且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
陵容微微低头,怯声道:“方才卫太医不是说水中加了白矾吗?臣妾看的很分明,莞妃抢夺四皇子之时,她护甲已沾了水。素日里,臣妾等都是用白矾涂护甲的。”
皇后恍然大悟,面上一瞬间露出喜色,又很快掩去:“皇上不若再请一位太医来看看莞妃的护甲。”
皇帝皱了眉,还是道:“传林朔。”
众人看淑妃的眼神一下子不一样了。满宫皆知林朔乃淑妃之人,皇帝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淑妃,这可真是……啧啧!
自有宫人盯好甄嬛,不让她把指甲上的东西蹭掉。而林朔不多时便至,接过甄嬛的护甲一看,便肯定道:“皇上,此乃白矾。”
赵容华拍桌道:“好一个莞妃娘娘!竟想要借机污蔑皇后吗!”
甄嬛心道不好,强作镇定道:“臣妾并不晓得白矾的功效,刚才不过是场意外。”
皇帝冷冷逼视着甄嬛,口中吐出两个字道:“再验!”
又是两粒血珠滴落,这次皇帝对四皇子再无半点怜惜之意。季昭不曾留心去看,只心道:今日之后,四皇子,算是废了!
甄嬛却不如她气定神闲,她心中紧张,一眨不眨盯着那水看。待发现两粒血珠并不相融,不由大喜,端至皇帝面前,垂泪道:“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皇上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皇帝淡淡“嗯”了一声,并不宽慰。
管嫔却是尖声道:“皇上!说不定奸夫另有其人!甄嬛她生性淫|荡……对!皇上,就算四皇子是您的骨血,可甄嬛私通卫临也是事实啊!”
今日之事已有几番波折,皇帝心中早有烦厌。甄嬛先是抱错孩子,又在水中加入白矾意图构陷皇后,加上她以亲生妹妹为婢这一失德之举。让他在心中彻底恶了甄嬛。
纵然四皇子已被证明并非卫临之子,埋在心里的刺亦是拔不去了。
管嫔仍信誓旦旦指责不休:
“即便皇上不信嫔妾,也不能不信静白师傅。她在甘露寺可是亲眼看到过卫太医屡屡去探望莞妃的!皇上!”
静白数着念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皇帝皱一皱眉头,刚要出言。忽然有喧哗之声,却是甄玉娆从外头跑了进来,嘴里还嚷个不停。
“大姐姐!”她喊道,“你那么晚还不回宫,我可急死了!”
甄玉娆迈步太快,足下踢到铺地金砖,一个趔趄,几乎要摔倒。玄汾在旁伸手一扶,轻声道:“小心些。”
季昭淡淡瞥了一眼。
甄玉娆耳根一红,含怒横去一眼,甩脱他手,奔至甄嬛身前上上下下地看她,满面忧色:“大姐姐没有事吧?”见甄嬛神色虚弱,不由气愤抬头,“皇上废了我姐姐一次,还要再废第二次么?”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看见甄玉娆,他目光缓缓一沉,整个人都恍惚了一般,梦呓道:“宛——”
跪于他身后的皇后已然平静接口,“莞妃的妹妹。”她淡淡笑着看向玄凌,平静的笑意满是晦涩不明,“莞妃的妹妹果真姿容宛若瑶台仙子。”
甄嬛心中一沉,忙拉住甄玉娆在身后,示意她不可多言。
甄玉娆按捺不住道:“甘露寺的姑子不止静白一个,皇上也该听听别人的。臣女想要再去喊个姑子来,可是没法儿出门!”
流朱亦哽咽着出列:“皇上,娘娘在甘露寺时要砍柴、洗衣、做种种粗活,寒冬腊月手也浸在河水中。她若不做,静白便动辄打骂。娘娘不曾出月就离宫,身子未得好好将养,时常病痛,还在下雪之际被静白诬陷偷了燕窝赶去了凌云峰,几次差点活不下来。”无论浣碧之事如何,小姐……总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