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歌喉曼妙,性情温顺,恰似黄鹂,这‘鹂’字莫非不恰当么?方才莞妃还与朕说,容儿名字中的‘陵’字与朕的名讳冲突,朕还欲下旨为容儿改名为‘鹂容’呢。”
季昭叹一口气:“皇上还没看出——罢,若真改了名,‘鹂’这个封号又算什么?那您倒是让莞妃去做她的‘嬛妃’呀。”
皇帝蹙了眉:“你一说,朕也觉得有些不对。”
“且不说鹂字如何不妥,仍是说完改名的事。”季昭道,“要说避讳,难道就这一桩吗?皇上讳‘玄凌’,可宫中的胡旋舞并不曾改名。再有,皇后难道不尊贵吗?皇后讳‘宜修’,然而贞贵嫔讳‘燕宜’,皇后并没有要求贞贵嫔改名。甚至温仪帝姬与怡宁帝姬,俱是小辈,封号却冲了皇后名讳,皇后也并没有计较。恕臣妾直言,皇上对皇后虽然敬重,却时常忽略。”
她和皇后虽是隐隐敌对、互相防备,这些小节倒不必刻意给对方难堪。而她今日提了皇后也未必会领情——身为正妻,这些应有的尊荣却要她季昭的提醒才能得到,皇后又如何会高兴?
皇帝面上隐有触动之色:“燕宜也罢了,只是温仪、怡宁乃是小辈——朕会挑个时机给她们改封号。便改为嘉福帝姬与文慧帝姬吧,季卿有心了。”
嘉福与文慧俱是美好含义的封号,前者指善美有福,而后者则指文雅聪慧。这是因为甄嬛先否决了安陵容的“文”之一字,皇帝如今念头转过,才用来给了帝姬,以彰弥补。
他缓一缓,又道:“季卿说得很对。尊不尊贵,原不在这些小节上。一味地计较,那又成了什么?容儿改名的事,便算了。”
季昭道:“嘉福与文慧先头的名字重了皇后,臣妾原有心提,但贸然说出又似并不妥当,拖延至今日,还望皇上宽宥。”语毕粲然一笑,“陵容的名字不改才好呢。臣妾叫了多少年的陵容,岂能因皇上一句话便废了?皇上若硬要给陵容改名,臣妾才要恼了。”
皇帝笑了:“小心眼儿。”又道:“朕晓得你为难。朕自己忘了给小辈的封号讳着皇后,她亦不提,你做妃子的哪里好开口?不是这次时候合适,也是尴尬。朕怎会怪你?”想起皇后,神情不免有些转淡,又问道:“季卿尚不曾说‘鹂’字有何不妥呢?”
季昭方浅笑一下,道:“黄鹂可是用来观赏的鸟儿?那么也就是说,是皇上的玩物了?”
皇帝“哦”一声,面上已有恍然之色。
季昭便继续说道:“陵容已为皇上诞育一位帝姬,若得了这样一封号,又是突然改封,难免让六宫之人误会,以为陵容在皇上心中只是一可轻可贱之玩物。即便她已诞育帝姬,位列三妃——到时候,连带文慧帝姬都会被人瞧不起。皇上可愿意这样么?”
“朕从没这个意思,”皇帝的眉头已拧了起来。他道:“如此说来,是朕考虑太不周到。容儿温顺静默,朕何至于那般看她?只莞妃——”他脸上渐有怒色,“若真是这般用意,那就实在太刻毒了。”
“皇上素知莞妃心思细腻,又怎能想不到这节?”季昭道,“皇上亦知臣妾早年曾同她交好,甚至给弟弟特意选了她妹妹做妻室。只后来她为私情离宫,臣妾便心生不喜,又出了这许多事情——皇上,陵容从未得罪过甄嬛,只上回白矾之事是她细心发觉的罢了。”
她见对方陷入沉思,微微一笑:“皇上且罚臣妾罢,毕竟臣妾给了她一巴掌。”
“她该得的!”皇帝面沉如水,“帝姬生母险些受辱,便是无心之失也是有罪。更何况……”他看了季昭一眼,显然已对甄嬛针对陵容的缘由产生怀疑,口气却不由变得柔和了些:“那便由季卿为容儿想个好的封号吧。”
季昭亦不推辞,略一沉思便问道:“‘宓’字如何?”
“宓?”皇帝无意识用指腹磨蹭了下手里的朱笔,“宓妃?”
“取其安静平和之意。”季昭微笑道,“这说的可不就是陵容吗?和她前一个封号‘安’字倒也对的上。”
“那就定为‘宓’!安宓妃听着不错。”皇帝最终敲定,神色渐渐如常,又与她说道,“上回大封后宫也过去六年了,朕想在今年冲冲喜,再大封后宫一次。你回去先把名单拟出来,再送给朕过目。”
季昭眼亮了亮:“皇上英明,恩泽遍及六宫。”并不推辞,只抿嘴一笑:“但是劳请皇上先告诉臣妾该给自个儿如何拟定升降位分罢,不然臣妾心里实在惶恐呢。”
“简贵妃,你越发矫情了。”皇帝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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