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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子然哈哈一笑, 对外甥将来的打算,他很是满意。
这孩子不是个花心的, 很踏实。
还知道生个小甥孙给他玩!果然是个孝顺孩子!
对于他想像付杰明, 钟子然不做评价。
不过,付杰明这人, 钟子然依旧维持原来的评价,虽然没什么大志,能力也不算是特别出众, 但是非常听话。这些年下来,付杰明也做得很好,是个好夫君, 好父亲, 好妹夫。
钟子然心里自有一杆秤。而被称量的对象——付杰明,现在勉强能令他满意。只要维持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 他就很知足了。
但就在此时, 院里里传来了软软高声尖叫:“父亲,这女人是谁?”
钟子然和绵绵被吓了一跳, 交换一个眼神, 赶紧出去看看。
院子中, 两队人马对立而站, 一边是软软和钟露,一边是付杰明和个不认识的白衣女人。
钟露眼中含泪, 神情不可置信, 感觉像是受了天大的欺骗, 委屈得紧。
软软怒目而视,她不相信自己这个以往和母亲恩爱有加的父亲,竟然会带一个陌生女人回家。而且,他们的关系看起来不清白!
付杰明做错事,不敢抬头,他羞愧不已。
穿着白衣,头上别着白花的女人,泪水涟涟,她的手小心翼翼攥着付杰明的衣角,一副柔弱无依靠的模样。
钟子然一看这情景,脸就拉了下来。
不会他前一秒才刚觉得付杰明这些年做得好,后一秒就被啪啪打脸了吧?
事实正如钟子然所料。
他的确被啪啪打脸了。
“露露,白香儿无家可归,她太可怜了。咱们家反正不缺这一口饭,就让她留在这儿吧。”
付杰明小声喃喃,有些尴尬。
“不行……”
软软刚想要说什么,但话却被钟露给拦住了。
这是她和夫君的事情,软软一小辈掺和其中,对她名声不好,以后不好找夫家。
“付郞是想暂时收留她,然后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呢?还是想自己把她收房了?”
钟露看到那女人楚楚可怜地拉自己老爷衣裳,心里膈应。
她在青楼那些年,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男人是靠不住的。她还以为,付郞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们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一起走过来了,感情深刻,而且付郞一直对她很好,也一直跟她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信了。
没想到,梦终究还是破了。
付杰明被钟露这么一问,神情有些纠结,“我,就单纯地收留她而已。”
白香儿是给店铺供应黄豆的农家之女,年前她父母染病死了,她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扶持。若让她一个人在村中生活,未来一定会被她那群贪婪的叔伯吸血吃肉,随便一点嫁妆,打发出嫁,好侵吞她的家产。
白香儿没办法,求到了付杰明这里。
付杰明心软,想安慰她,不过安慰着安慰着,他俩双双有些情动,就出格了。但是付杰明发誓,他没有再深入下去,他及时停手了,没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
钟露看着眼神游离的付杰明,沉默了好一会儿,等不到他的解释,失望不已。
她逃避,没有再追问,只当他说的是真话,遂开口说道:“后院临街那有个独立的小院落,王婆你带白小姐过去安置。”
那个院落离主院有些距离,但是却非常适合白香儿这种短期暂住的情况。
“老爷,我……”
白香儿这一声叫,像是转了百道弯弯一样,妩媚婉转勾人。
付杰明像是被勾了神魂一样,有那么一些焦急,“那边是不是有点远了?”
那个院落,有个独立的出入口,独立的小厨房,白香儿住在那,离他们这里太远。让这么一个失去家亲人的姑娘,住在那么凄凉的院子,吃食自理,似乎有些不好。
钟子然干咳了两声,打破了院子紧绷的氛围,彰显了自己的存在。
“那个小院子的确不适合。那是给绵绵准备的,方便他和人来往。他年纪也大了,一直住在内院,不利于他和友人们交流。”
钟露见哥哥出声,抿住双唇不语。
“就住学堂那边吧。前几日,几位先生才跟我说了,学堂缺了个清扫的。”
钟子然开口,付杰明顿时不敢再说话了。虽然他觉得让白香儿去学堂干活,并不好。他把白香儿接来,不是为了让她去干奴仆活的。
妻兄长期的威严,让他不敢反驳,只能看向自家夫人,希望夫人能够帮忙劝说。
白香儿期期艾艾地看着付杰明,但心里转了无数个弯。
她虽然在乡下长大,但是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颇为宠爱,怎么说她也是娇养大的,十里八村一枝花。父母去世了,她原本是想要攀上付老爷,但现在看来,她似乎还有更好的选择。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圈,衡量利弊后,给付老爷投了一个委曲求全的眼神,小白花样,巴巴地说道:“全凭钟先生做主。”
她家给付老爷提供了那么多年的黄豆,怎么会不知道钟先生呢!
若不是忌惮钟先生,她早就勾搭付老爷了。若不是家里来出事,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决定先斩后奏,巴上付老爷。既然钟先生给她更好的选择,她当然要把握住机会。做个秀才娘子,应该比做付老爷的小妾强大多了。
“金砚,带她去见李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