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的表白来的忽如其来,盛澈明明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好像又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什么,难道他能像平民百姓一样和她成亲不成?
最是无情帝王家,满宫的妃嫔,盛澈从来都觉得赵倾城的爱只是分给了她这么一点,少到她一点都不想珍惜,也不需要珍惜。
“行了,说什么胡话哪。”盛澈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开。
有时候赵倾城觉得盛澈在很多方面特别通透,有些方面又一窍不通而且极其固执,总有她自己的独特的想法,难以改变。
不过,这也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
盛澈换了套衣裳,甩下赵倾城又跑到史历馆看书了,她觉得尽快精进一下自己情爱方面的功力很有必要。
澈很想看看宋夕潮那个破木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感觉像个无底洞般的百宝箱,什么书都有。妖魔鬼怪,礼乐诗章,古言杂谈,情爱野史,不过都不是什么打上官印的正统书,多半是些子禁/书。
终于,盛澈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今日搬着个精美的大箱子来了,那箱子是金丝楠木的,四角卡着珍珠鱼皮,又镶有防虫的栾珠,看着贵气十足。
“这个给你,把你那个破箱子换了吧。”盛澈说着准备着手帮宋夕潮倒腾地方。
宋夕潮平时把那箱子看的极紧,就算走了也会找把铜锁扣死。盛澈根本没机会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书,她又不能武力破坏那箱子,怕伤了她和宋夕潮的交情。
“不用了,等我闲下来了自己换。”宋夕潮一眼识破了她的小伎俩,拼死护着自己的箱子。
盛澈看暗的来不了,只能明着来:“哎呀,我只看看又不打紧,咱俩什么关系,我铁定不说出去。再说了,这箱子里的上乘之书我以后不也得看吗,早看晚看都是看,你起开吧。”
哪知宋夕潮听完手脚并用的扣在箱子上,像只大王八一般:“万万不可,学习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若是提前看了,容易……容易接受不来,对,不但接受不来更容易疯魔,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盛澈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在那看着宋夕潮,觉得他现在滑稽的很,担忧他在箱子上再多趴一会就真的会变王八,才松口道:“行了,不看行了吧,我慢慢看还不成嘛。”
宋夕潮听罢,这才从箱子上爬起来,扑打了一下自己趴的褶皱不堪的官服。
“今日看什么?”盛澈一屁股坐在木凳上百无聊赖道。
宋夕潮从箱子里又掏腾了一会,才面带微笑的往她面前推了一本书:“今日看《赵姬沉浮传》。”
“《赵姬沉浮传》?哪个赵姬?”盛澈道。
“还有哪个赵姬,秦始皇的娘啊!”宋夕潮道。
“秦始皇他娘还有沉浮传?你这哪来的书。说句实话,我觉得你的书都很旁门歪道呐,比野史都不靠谱。”盛澈满是质疑。
宋夕潮一本正经道:“这你就不懂了,最不靠谱的书往往记录了那个年代最真实的情形,现在的正史哪本不是皇室美化过的。就说我这史历馆记录里,以前有个将军,明明忠肝义胆,赤心报国,可到最后全家惨死收场不得善终,皇家史记册上却也只是一笔带过,这世上虚悖之事不胜枚举,所以呀,你手上这本才是好书哪。”
盛澈竟然觉得宋夕潮说的很有道理,挑着一边眉毛点了点头。
看了一半,她恍惚合上书惊愕道:“这夫人……真是个奇女子啊。”
宋夕潮作为看过此书的人,心平气和的说道:“嗯,我也这么觉的。”
盛澈不尽感叹:“男女有何不同,凭什么历朝历代皆是男子三妻四妾,为何女子不能左拥右抱,我觉得赵夫人没什么错。”
宋夕潮从未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但又觉得眼前之人是个小太监,像他这种自小没了命根子的人,说出来什么他都能理解,毕竟身体的残缺可能也带来了心智的残缺。
宋夕潮同情的看着盛澈附和道:“对,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来,这是我娘做的肉脯,你边吃边看。”
宋夕潮顺手打开摆在桌角的油封纸包:“你上次送我的玉摆件我拿去当了,足足有一百两银子。以后你来史历馆的小零嘴我都包了,权当是感谢你。”
盛澈听完,又从怀里掏出个珐琅镯子,扔到了他怀里:“对了,这也是给你带的。算是答谢你让我看你的这些个宝贝书的回礼。”
宋夕潮看着那个珐琅镯子咽了咽口水:“小盛子,你这不是偷的吧,这么名贵的物件你也有?”
盛澈早料到宋夕潮会这么问,翘着个二郎腿,边往嘴里送肉脯边道:“当然不是,我嘴甜,前些日子贵妃娘娘赏的。你就拿着吧,找间当铺当了让你娘住的好点。”
宋夕潮把珐琅镯子收进袖口里,又把油纸包往盛澈那边推了推。
吃饱看足,盛澈迈着大步往交泰殿走,远远看到冯和槿握着身侧的剑在前面巡逻,这小子较盛澈第一次见,又长高变壮了不少,身形越发的挺拔英气。
黄昏日落中冯和槿看到一个小太监驻足在那看着自己很是可疑,走上前去才看清原来是盛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