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倾城为了彻底断了盛澈的念想,提溜着她径直往内殿走:“你已经闯祸伤了我的大都统,这几日他都没办法帮我处理政务了。怎么着,你还想着占人家便宜,看人家身子?他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名花有主?”被赵倾城放到寝榻上又死死拿手臂箍着的盛澈顿时来了兴趣,赶紧和赵倾城分享秘密:“我觉得凌与枫和冯和槿之间有鬼,但又说无上来是什么鬼。”
赵倾城无奈的敲了敲盛澈的额头,问道:“你说一个人为何会舍命救另一个人?”
“主仆?你是凌与枫的主子,他理所应当要舍身救你。”
“可冯和槿不是凌与枫的主子。”
“那恩情?对你有恩的人当然要舍身相救。”
“凌与枫对冯和槿倒是有恩,但冯和槿却没对凌与枫有什么恩情。”
“那下属?毕竟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了。”
“你见过有几个人舍命救下属的。”
“那带到底是为什么?”盛澈猜来猜去也没猜出个子丑寅卯,很是不耐烦。
赵倾城眼底带着光,盯着盛澈缓声道:“因为喜欢,喜欢一个人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救她,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即使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在所不惜。”
盛澈心中纷繁错乱的线团忽然之间被赵倾城的话给捋顺了,简直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凌与枫喜欢……”盛澈感觉自己掌握了一个无敌大辛秘,小脸上全是不能言说的兴奋。
忽然间,盛澈沉脸:“可冯和槿喜欢思芊郡主呀,这可怎么办啊。”
“澈儿啊,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多次的粉黛苑都白逛了?”赵倾城无奈到身心俱疲的仰身倒在寝榻上,拿手背遮住眼眸,不知该如何解释下去。
盛澈骨碌碌爬到赵倾城身侧,一副好学的神情开口问道:“难道我又想错了?”
赵倾城看向她:“大错特错,你今后多观察一下冯和槿就明白了,慢慢来,我不急。”
盛澈一头雾水:“你不急?你不急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赵倾城侧身撑起脑袋,温声道:“我不急,等你慢慢长大。”
盛澈心道:这一个两个都故弄玄虚的,说不清道不明,总让我自己慢慢参透,我这十几年算是白活了。
……
交泰殿的偏殿里,冯和槿神色紧张,眉眼处全是掩不住的担忧,薄唇已经抿的近乎没了血色。
风兮寒一语不发,有条不紊的给凌与枫处理着伤口,却只有正尘才能看出,风兮寒额头上微微的细汗证明凌与枫伤的确实不轻。
那飞轮刃想要取出根本无从下手,因为周身都是利刃,上手拿的话医者只能是皮开肉绽,凌与枫趴在寝榻上一声不吭,可那血却已然染红了他整个宽挺的后背,顺着那线条分明的脊梁流到了榻上。
“正尘,去给我取一根细铁棍来。”风兮寒查看完伤势,又给凌与枫上了止血散后,才抬头缓了口气。
一听风师兄吩咐自己,正尘赶紧麻溜的找来了好几根粗细不一的铁棍,生怕耽误了治伤的时辰。
风兮寒选了一根稍细的铁棍,把他从飞轮刃的中间空隙中穿过,刚试着拔出一点,就明显感觉到躺着之人的颤抖,风兮寒赶紧安抚道:“凌大人,这伤不重,只是武器太过奇特,不太好取出,你且忍耐一下,在下尽量快一些。”
凌与枫咬紧牙关坚持道:“我没事,劳烦风大夫了。”
一旁的冯和槿这时紧攥着双拳上前:“风大夫,让我来吧。”
风兮寒抬眸看眼前的少年精壮有力,想着取刃之事应该会比自己迅速决绝,让身道:“那请大人一定要快,不可拖泥带水,不然凌大人可能会受些苦楚了。”
凌与枫一听冯和槿要来给他取刃,竟还转过头对他笑了笑:“你小子尽管拔刃,我受的住。”
正尘见那飞轮刃刺入的深,力气大的人取刃应该是更好的,也在一旁道:“和槿哥你赶紧的吧,快刀斩乱麻,凌大人不能再留血了。”
冯和槿手心冒着汗,攥了几攥,毅然决然的身手抓住细铁棍的两端,竟默契的与凌与枫同时深吸了一口气,不带任何犹豫的把那飞轮刃从凌与枫肩膀中拔了出来。
只听凌与枫闷哼一声,却没有一丝的颤抖,一旁的风兮寒眼疾手快的帮他止住了血,开始处理伤口清洗包扎。
冯和槿两手握着铁棍的两端,中间挂着那血淋淋的轮子在他后知后觉的颤抖中,不住的往下滴着血。
正尘赶紧接过冯和槿手中的东西,安慰道:“和槿哥,凌大人没事了,多亏了你临危不乱。”
可正尘哪能知晓现下冯和槿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到底是从何而来。
凌与枫趴在那,却忽然哑着嗓子开口:“和槿,没事的,你手很稳,我一点都不疼。”
冯和槿懵然的呼出心里的那口气,低着头道:“大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风兮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哪是你的错,明明是那小丫头片子的错。”
正尘也在一旁不住的赔罪:“都是我们九爷的错,九爷刚才很是后悔,陛下已经把她领走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