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装扮奇特的武林人士看着空无一人、但明显有人居住过的树洞,沉默了一瞬。
其中一人在树洞这块儿走了一圈,检查后方开口:“有人住,火还没熄。”还顺手捡起了解无忧挂在树根上的玉珏,端详片刻:“是南国皇室内供的配饰。他就在这里。”
领头者右手挥了挥,简短有力的说:“各自四散隐匿,等。”
而在大树不远处的一株高大云杉木上,却蹲守着数名黑衣劲装的蒙面人。
“师兄,怎么办?这帮家伙死咬不放,我们还是没机会啊。”其中一人问。
“我们并不擅长正面交锋,对方武功又有异,再等两天,如果依旧没机会,这次任务就放弃。”
“啊呸,也不知道哪个脑子有病的,让我们掳人,却又不让伤了那小家伙一根毫毛。这不是消遣人嘛,真当我们影武宗是任人揉搓的面团团?”
“耐心等吧,别抱怨了,付钱的就是大爷啊。”
却原来,这些蒙面人正是掳走赫连修、却又放了他的影武宗之人。
而与他们斜对角百丈开外的一处灌木丛中,居然还有躲藏的人。
不过此人只孤身一人,形单影只,虽是屏气敛息的躲着,但无论身上白色的文士服,还是手里提着的一根烤鸡腿,无不彰显出他的不专业。
啃了一口烤鸡腿,嚼了几下,似乎味道实在有些难以下咽,犹豫了几秒后,这人最后还是没忍住给吐掉了。
不是赵子墨口中的范杰范师弟又是谁。
范杰一改先前追踪敌人依旧不忘带着鸡腿非常爱惜食物的作风,毫不犹豫的将被啃了一口的烤鸡腿丢弃在灌木丛中。
他看那群怪模怪样的家伙手里的玉珏,确认的确是小师弟的饰物,自然明白,赵师兄必然是已经找到了小师弟,才会发出啸声传音。
“传完音后居然知道立刻留信物换地方,我这笨师兄难得脑袋如此灵光嘛。”毫无尊卑的腹诽完同门,范杰轻轻松松的站起身来准备撤退回去:“我可终于不用吃自己做的猪食了。”
随即,几个起落,范杰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层层密林之中。
而另一边,解无忧一行人则快速翻过了七、八座山头,渐渐靠近雪梁山脉的边缘地区。
走了这么久,三人体力都已经见底,便在一条溪流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小哥哥,你还好吗?”赫连修一直惦记着解无忧肋骨断裂的伤势,实际上是并不赞同如此急行军的。
“是啊,少侠,这里距离黑云峰不远了,其他师兄弟肯定已经请到援军支援,我们只要原地等待就好,其实不必如此冒险的,还是小师弟和你的身体比较重要。”虽有武艺傍身,但是平日里比较养尊处优的赵子墨抱着不安分的白狼崽,瘫坐在溪边的一处平整巨石上,有些气息不稳的说。
他这个四肢健全的人都赶路赶得累的要命,眼前这据说断了三根肋骨的少年,却面不改色跟着他们爬了七、八座山头。
这让赵子墨不得不心下赞叹。
解无忧早已习惯了这种打熬筋骨的方式,更何况如今还是他十四岁的年轻身体,耐造的很,所以即使是伤势未愈,对这样的运动量也并不觉得疲累。
先前他已经给骨伤绑了固定的夹板,只要行走时的动作小心,并不会触动伤势。所以如果高度集中注意力,时刻调整自己的动作,也并非不能急行军。
反倒是根骨不佳、大病初愈又出身高门的赫连修,他年纪最幼,平日里估计也没做过相关的体力训练,却能咬牙坚持这么长时间的奔波,从未掉队或者是请求别人帮助,这点令解无忧很是意外。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又去摸了摸赫连修的头,而赫连修对此也并不排斥,很是乖巧的任摸。
小孩儿脾气虽然倔了些,但性子却意外的很是隐忍执着。
是个好苗子。
“并非是我想自讨苦吃啊,影武宗兵分多路,弃小修于密林不顾,如此怪异举动,赵公子就没什么想法吗?”放下摸毛毛的手,解无忧走到溪边,小心蹲下,洗了把脸,又捧水饮了好几大口。
赵子墨正取出随身携带的面饼,分了一份给赫连修,又给解无忧留了一份,自己则掰着碎喂狼崽。
可惜食肉动物并不卖面子,很是抗拒。
赵子墨也不强求,停下喂食的动作,抬头看向蹲在溪边少年:“影武宗行事风格一直偏向于保守谨慎,我和范师弟紧追不舍,他们故布疑阵、兵分几路也很正常。”
补充完水分的解无忧依旧小心缓慢的站起身来,走到赵子墨跟前,接过他递来的面饼,咬了一口:“听小修说,你们师兄弟十个都没打过影武宗六个,还让他们带着小修安然逃走了。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你和那位范兄台两人,就如此多此一举吗?”
赵子墨顿时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