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中了斩情。”
御皇柒那墨色的眸透着冷鸷。
“斩情?!”
陶衍一惊,与姜凡相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是意外。
斩情,是西山那两位老毒物研制的一种毒药,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服用了之后只要起了情欲的心念,便会全身疼痛难忍,若是练武之人,还会受内伤,这毒,可谓诡异。
可看到主子那么淡定的神色,姜凡突然明白了什么:“王爷,这是您……”
“他对如音动了欲念,我只恨不能现在杀了他。”
口中淡淡吐出几个字,那清逸俊朗的男子,向来都是一派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更是那许多人眼里的病弱王爷,可是,此刻他的神色,却冷厉至极。
闻言陶衍跟姜凡又对视一眼,难怪了,王爷一直没有亲自动手做什么,他们更多的是在暗中布置,这一回,御景煊是踩了御皇柒的底线。
这么说来,让御景煊尝尝那斩情的痛苦也算是轻的,只要没有欲念起,那么便不会受折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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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凉如水,如音在茗幽阁房前的回廊坐着,托着腮在看天上的星星。
御皇柒不喜吵闹,这王府里做事的人行为举止都格外地注意,而原本候在她房前的两侍女也被她打发走了,只剩下雁还,但雁还此刻也被她支开去了厨房。
从倾云轩用膳回来她就各种支开雁还,就怕夙微生来的时候会撞上。
后来一直没有等到他,又担心御皇柒派人来接她去倾云轩,如音索性进了房中,说自己困了要歇息了。
雁还怔愣,感觉主子都睡了一下午了,怎么现在还这么早就犯困,可也不敢多打扰,侍候她睡下之后,雁还也回了自己房中。
而人走了,如音却起身,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对着那桌案上燃着的朦胧烛火出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有几声轻敲。
她回神,立马翻身下床穿了鞋,到了窗边一把拉开。
出现在窗外的果真是夙微生,如音望着他,第一次心内那么复杂,想听他说的,又有些害怕……
夙微生直接翻身进了屋里,坐在桌旁。
如音关了窗子,在桌前与他相对而坐,心跳加快,她咬咬唇,问:“如何?”
夙微生却只是认真地凝着她,道:“你可真的想好?”
如音搭在膝上的双手紧握,点了点头。
“两日后,这个时辰,我回来接你。”
“你准备好吧,越轻便越好。”
夙微生自己执起茶壶倒了杯水喝,如音耳边只有他的那句话,还有他倒水入杯的声音。
果真如她所想,夙微生有办法。
她起身去拿了上次那些宝物,连同今日皇太后给的,都放在桌上。
“你需要什么,尽管拿,反正我也带不走。”
夙微生只是喝水没看,抬头的时候看向她的手腕:“我若要你手上的手链,你可给?”
如音看向自己左手腕,那是那枚龙鱼内丹,下意识右手连忙捂着。
“这个,这个是要留给王爷的……”
“别的你都可以拿去,统统拿去。”
如音有些着急,为什么大家都说要这龙鱼内丹。
夙微生微微扬起唇角,睨着她。
“开玩笑的。”
如音坐下来,事情有了进展,确切了方向了。
夙微生也没有多说,她也没有多问,夙微生做事情,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后来两人聊了几句,他看了看天色,道要走了,如音送他出去,像昨夜一样看着他隐入夜色中。
望着那空荡的院子,她脑海里却一直想起刚才夙微生曾问过的一句话。
——你真的舍得离开,舍得离开王爷?
转身进了屋内,将房门合上,门栓落下的声音,就好像,那心门必须合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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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出了王府不远,夙微生往他停放马匹的地方去,却在那儿看到一道颀长的月白的身影。
一怔,倒是没有什么戒备,他走了过去。
该来的躲不掉。
那男子在朦胧的夜色中负手而立,一身都是淡然却肃冷的气息。
夙微生走到马边,伸手拍了拍马背,听得那人沉冷的声音问:“为何去见她?”
他完全不意外面前的男子会知道,只是淡淡笑,“答应了她一个忙。”
跟前的男子转过身来,那俊美的五官在月辉下依稀可辨,薄唇却紧抿。
“什么忙?”
晚膳的时候他明明说了待他与陶衍姜凡这边议完事便差人去接她,结果侍女过去了,带回来的却是她已经在茗幽阁睡下的回复。
那时候时间尚早,她有已经睡了一下午,晚上不该那么早入睡,他有些疑惑,却并未多想。
直到事情忙完,他也要休息,终究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