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暗,先行的侍卫将壁上的火把燃亮了些。
拄着手杖的御皇柒台阶下得慢,身旁众人也跟着放慢了脚步,陶衍的目光更是都在主子的身上。
虎头手杖轻敲在地面的声响回荡在地牢空寂的空间里,不远处有铁链被挣动的声响。
火光照亮眼前的牢房,被锁着双手站着的柳儿披头散发,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为首几人,曾经随着程子仪入宫赴宴,御景煊身边內侍张吉她是认得的。
“张公公,求您救救奴婢!我那可怜的小姐啊——”
跟在众人之后的如音蹙眉,这柳儿看到御皇柒不求饶,却是向张吉求救。
陶衍按动旁边的机关,铁链顿时缩短,柳儿被绑着的双手也跟着更大地张开,痛呼出声。
“谁人指使你杀害程侧妃的?”陶衍厉声问。
“奴婢没有,奴婢是跟小姐陪嫁过来的,怎么会杀害自己家的小姐!张公公,是七王府的人,奴婢求皇上做主啊!”
“放肆。”张吉捏着嗓子冷冷道:“程侧妃也算是七王府的主子,你这奴婢的意思,是七王府的人谋害自己的主子?”
“确有内情,奴婢请求入宫面圣!”
“皇上可是你等奴才想见就见的?”张吉皱眉呵斥。
“有什么话,是本王面前不能说的?”
清越而冷漠的声音响起,是御皇柒终于开了口。
柳儿害怕地往旁瑟缩贴着墙,避开视线,嘴里却坚持道:“奴婢要见皇上,只有皇上能给奴婢冤死的小姐做主。”
“七王爷,奴才本是奉皇上之命前来了解情况,没想现在这——”
张吉为难地顿了顿,往下道:“事关七王府命案,如果此人坚决不据实回答,不如改押入大理寺,待奴才向皇上请示再行定夺?”
“本是府中家事,张公公有心,也无不可。”御皇柒吩咐身后之人:“陶衍,你负责将此人押往大理寺,路上若有差池,便是你的失职。”
“属下领命!”陶衍上前躬身道。
“有心”二字清淡却似别有深意,张吉笑笑行礼:“如此,七王爷,奴才这便先行回宫复命——”
御皇柒握拳抵唇轻咳两声,似是对地牢的阴暗湿冷极为不适,先行转身离开,张吉跟在后,而陶衍在后命令侍卫给柳儿解开铁链。
如音便是上前帮忙的其中一个,看了眼离去的众人,趁着一左一右给柳儿解铁链的时机将袖中银针扎入其手腕某处穴位,手法极快,随之拔出藏在手掌间。
柳儿虽觉轻微刺痛只以为是铁链捆绑手腕太久所致,随即又被另一名侍卫换了副短铁锁捆锁住双手,推出牢门外。
两个时辰之后,宫内便有医女前来,要给仍停放在七王府中的程子仪尸身做检查。
如音再度跟过去,这一次她穿的是裙装,依然易了容,扮成七王府中一个普通侍女。
随医女同来的还有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御紫千。
御紫千不喜欢程子仪,对于她的死活并不在意,只是无意中知晓皇兄派人前往七王府,她便跟着来了。
医女给尸体做检查的时候,御紫千已经去找了她七哥讨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