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套行云流水一般的手法之后,夏千虹还以为老妇人要开始表演什么高端华丽的魔术,结果就是这么一个小学生都会变的简单卡牌魔术吗?
此时此刻,她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我裤子都脱了,结果你就给我看这个”?
“这个魔术很简单,其实……”
“等一下,客人,”老妇人出声打断了夏千虹,“我必须告知您,客人只有一次找出漏洞的机会,若是没有找出漏洞或者说错了的话……”她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却露出了一副阴恻恻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的模样。
这倒是成功让夏千虹闭上了嘴。
老妇人的卡牌魔术可以说是基础魔术之一。其中的关键之一在于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有让夏千虹接触塔罗牌。也就是说,整个洗牌的过程都是可以任意操控的。只要老妇人手指灵活些,她完全可以做出彻底洗牌的样子但始终不去碰最上面一张牌,于是夏千虹翻开的必然是对方之前放上去的牌。
一开始,她对这种解释几乎是百分百肯定的,但在老妇人提醒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之后,又忍不住三思。
仔细想想,用别的手法也可以完成这个魔术。比如,每一张塔罗牌背面的花纹有些许不同之处,老妇人只需要记住星星牌的背面花纹也可以轻易完成魔术;又比如,老妇人实际上在拿起牌堆之后就把星星牌藏在袖口里,洗完牌之后便趁人不注意再放回牌堆上面……
她的确无法肯定老妇人究竟是用什么手法完成魔术的。
还真有点伤脑筋。
夏千虹定定地坐在椅子上,反反复复回味老妇人的手法以及她说的话语。
沉默了半晌之后,老妇人开始有些不耐,便催促道:“客人不如认命,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我自是舍不得过分为难。”若对方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媪,这话怎么听都有那么几分猥琐的意思。
夏千虹不知想起了什么,忽而展颜笑道:“若我能够控制卡牌的命运,算不算找出“漏洞”?”
“当然。”
夏千虹将一叠塔罗牌放在手里,将上面三张牌一一摆放到桌面上,从左到右分别是“世界”、“女皇”和“恋人”。
“我将操控这些卡牌的位置。”
她将牌堆放下,又把三张牌收回手中,再把“世界”和“女皇”背面朝上放在绒布上。剩下一张“恋人”,她将其展示给老妇人后,放到牌堆顶端。
“我现在把恋人牌放到牌堆底部,”夏千虹将顶端的牌又挪到最底下,“然后我按一下按钮,你看!”
她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塔罗牌背面的圆形花纹,然后将顶端的牌翻开。
果然是“恋人”。
“本来该在最底层的牌跑到上面来了,”夏千虹轻笑道,“命运自然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凑巧罢了。”老妇人嘴上轻蔑道,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塔罗牌,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夏千虹也不急于反驳,将“恋人”放在绒布上后,又拿起中间背面朝上的“女皇”,放在牌堆最上面,继而按了一下圆形花纹,最后向老妇人展示牌堆底部的牌。
果然是“女皇”。
“我还可以隔空传送塔罗牌呢。”
她将牌堆一分为二,将左边的“世界”放在左边的牌堆顶部,旋即打了一个响指,翻开右边牌堆顶部的牌——
果然是“世界”。
老妇人毫不掩饰眼中的难以置信,只见她愣愣地瞧着面前的三张塔罗牌,干裂的唇部微张,竟然有几分好笑。
艾玛,夏千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种弱智魔术装逼。
当时老妇人说的是她将用塔罗牌展示宿命,找到这句话中的漏洞就能获胜,而拆穿魔术手法只是数种证伪手段的一种罢了。她大可以另辟蹊径,用卡牌展示自己操控命运的能力,也算是对所谓“命运”的驳斥。
其实这个魔术不难,夏千虹看似是控制着三张牌,但实际上她最开始手里拿着四张牌。在手中展示牌面的时候,她稍作掩饰就可以藏住第四张牌的存在,然后往桌上摆放三张背面朝上的牌时,从左到右是“愚者”、“世界”以及叠加的“女皇”和“恋人”。在她声称操控“恋人”的时候,她拿起叠加的两张牌放在牌堆顶部,所以往牌堆底部塞的是“女皇”,而“恋人”牌则好端端的在最上面。
最后实现牌堆跳跃的时候,夏千虹只是将“愚者”放在了左边牌堆的顶部,而右边牌堆则是原先大牌堆的上半部分,所以在移动“女皇”魔术时她就已经把声称是“女皇”的“世界”放在上面了。
这个魔术不需要什么优秀的操作,只需要注意在翻牌和摆牌时不要暴露第四张牌即可。尤其是在灯光较暗的环境下很难看出破绽。
老妇人终于缓过神来,很是不甘心道:“好吧,是客人赢了。”
夏千虹浑身神清气爽,硬是控制住想拼命往上扬的唇角,又忽然想起来自己戴着面具,便又肆无忌惮地无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