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通过肢体的亲昵接触表达善意,从而消除意识个体敌意恐惧从而获得亲近机会的行为,被称之为“亲善表达法”,通常是心理学医生治疗孤僻症儿童的常用方法,但也有生物学家声称,这种方法也可以用在跨物种的社会型交流之中,比如你可以用这套方法尝试接触宠物,驯服野兽,甚至用来跟语言不通的智慧型生物沟通感情,这些奇葩们声称,只要有爱,且有正确的爱意表达方式,任何物种之间的交流都会畅通无阻。
对于这种学术观点,我一向持保留态度,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这种表达善意与友好的行为模式,从来没有过成功的例证,甚至没有人去设计相关实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别说驯服野兽与沟通外星人,你去逗别人家的狗然后被嗷嗷叫着撵出八条大马路的反面例证早已比比皆是,已经足以说明这套理论的扯淡程度,任何一个爱惜自己名声和裤子的科学家都不会这么无聊搞什么跨物种亲善。
而现在,我却要用这种没有丝毫实验数据和论证推论的,很可能只是某些砖家叫兽为了骗稿费而搞出来的实验理论,去尝试沟通一个没有眼睛没有耳朵,甚至也不知道脑袋长在什么地方的人造生物,当真是感觉压力山大,万一这小东西不吃这一套呢?万一这小东西不喜欢别人用湿漉漉的鼻子碰它呢?万一这小东西一不高兴就张嘴咬人呢?……我一边按照陈三山的指导做着令自己都感觉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讨好行为,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事实证明,陈三山对自己鼓捣出来的小生命,还是有三分了解的,小东西在我一连串肉麻的讨好攻势下,并没有恼羞成怒照着我鼻子狠狠来一口,而是扭扭捏捏欲拒还迎,既不好意思又忍不住主动迎合,最终在我一连串既不要脸又不停歇的强硬攻势下心防崩溃一泻千里……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变态呢?
突然,我感觉自己后脑勺被人插了一针,一种异样的酸麻刺痒游走全身,仿佛得到了什么但同时又失去了什么,大脑仿佛要空灵的升上天堂,又仿佛混乱的要沉沦地狱,从大脑中枢到末梢神经,都仿佛在脱胎换骨获得新生。
总之,在一阵羊癫疯一样的痉挛之后,知觉和理智开始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我却感觉到脑海之中似乎多了什么一样的东西,如果要形容这种感觉的话,就好像自己突然多长出一只手或者一条腿,出现了一条完全陌生但自己又操纵自如的新肢体……
当然,我身上并没有多长出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但接下来的遭遇却吓得我几乎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稚嫩的清脆的,仿佛初生婴儿般充满新生与活力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生硬且突兀的闯入我脑海中的意识世界,用最简单最常见,发音还有点儿模糊不清的简单音节,顷刻间将我雷得外焦里嫩头冒青烟,它是这么说的:爸——爸!
啥!!!?
我瞬间脑子当机了,脑海中山崩海啸一般,盘旋不去的只有这两个词,想咱二十几年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小时不早恋长大不乱来,连用过的卫生纸都从不乱丢,怎么还沦落到这种毫无准备之下冷不丁蹦出个儿子的境地!?
“基因集……小基?”恐慌只是一瞬,我立刻就理清思绪平复心情,开始探究这直接侵入意识的儿子的来历。
“嗯!”娃娃音欢快的回答,似乎在因为我认出他而高兴。
“大哥!!!”我满眼含泪的叫道:“知道您好诙谐,但咱不带这么玩人的!您刚才那一声差点儿把我吓尿了!”
“嗯?”基因集合体似乎智商不高,或者说智力只有一两岁的婴儿水平,听不懂含义复杂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