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注视下,谢尔东手里的光球缓缓成型,但是很明显,被强制操纵的谢尔东,手中的能量极不稳定,透明的光球表面被加热的液体一样沸腾,甚至不断冒出细碎的晶莹气泡。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按照谢尔东的说法,能量粒子只有严格围绕唯一存在的核心坐标,以不同半径朝各个向量进行360度匀速圆周运动,才能形成稳定存在的能量体,表面沸腾凸起,那是对粒子运动的轨迹和速度的掌控和引导不足,导致能量粒子脱离运动轨道,相互碰撞引发连锁失控的迹象,至于晶莹气泡,则干脆是原子水平上发生的小规模爆炸。
从威力和规模上看,这种超微型爆炸不值一提,但实际上,这是能量构造体本身结构不稳,趋于崩溃的预兆,谁也不知道,这种连续不断的超微型爆炸,哪一次会演变成压垮整个能量体系的最后一根稻草,并立刻引发上亿粒子同时大规模殉爆……
这可不是点燃一串鞭炮,噼啪一阵就能过去,瞬时引爆的单个粒子爆炸会相互叠加,威力至少抵得上一颗手雷,也难怪现在谢尔东这小子呲牙咧嘴满脸惊恐,连我都能看出,这玩意儿脱手之前爆炸的概率正在不断攀升。
但是,不了解内情又不够聪明的斯坦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粗劣模仿和马虎操作正在给自己招惹大祸,反而继续沉浸在自己如神一般逼我们自相残杀,像操纵提线傀儡般操纵我们命运的飘然快感中,无视谢尔东那吐字不清但语气焦急的高亢警告,反而有心情继续讥讽我。
“啧啧,真是令人赞叹的友情啊!”眼见谢尔东嚎叫得歇斯底里,我却表情凝结一言不发,甚至在戈登钳制下的挣扎动作都迟缓下来,从不知情者的角度看,怎么都散发出一种“即使死在你手上,我也无怨无悔”的痴缠豁达,自然会引发斯坦森这样的反派用贵族特有的令人厌恶的咏叹调对我冷嘲热讽:“面对同伴逼近自己的屠刀,竟然还能面不改色镇静自若,该说你是绝对信任同伴不会伤害你呢?还是你们的友谊已经坚固到让你愿意用自己的坦然赴死来换取对方心灵上的解脱?”
对此,我只能翻着白眼沉默以对,我总不能告诉斯坦森那孙子,谢尔东之所以嚎那么惨压根不是害怕失手将我误杀,而是害怕大杀器炸手里,而我之所以这么淡定,也不是堪破生死大彻大悟,而是单纯的就概率而言,我这个被锁定瞄准的反而比其他所有人的生还概率都大得多……
见我似乎不吃嘲讽,斯坦森似乎失去了玩弄猎物的耐心,况且在地上跟蒋莎莎滚成一团的李黑狗似乎也有挣脱纠缠跳起来帮忙的趋势,因此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斯坦森这小子非常炫酷的打个响指,手指一挥,似乎是在下达命令,要将我这条性命随手随手抹去。
随着斯坦森的手势,谢尔东也做出一个推球,或者说发射冲击波的动作,饶是我觉得自己身为主角应该不会背运到被概率杀,也忍不住一个哆嗦。
接下来发生的,当然不是能量球风驰电掣的朝我打来,把我炸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事实上,那球体只是随着谢尔东的手向前蹿出十几厘米,便像甩不掉的鼻涕一样缩了回去,不过变化也不是没有,至少体型涨大了整整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