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会儿功夫的事,你凑合着吧。”
“我也想,可是姐姐,腰上为什么还镂空?”
“你见过做我们这行捂得严严实实的么?”
“那倒也是,听雨眠里隆冬时姑娘们还穿纱呢。”
锦屏之后,江可芙不自在的扯了扯低至锁骨之下的抹胸,小声嘀咕,女子立在身后,已麻利的替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随后审视的转了一圈,眸中笑意浮现。
“生得倒是招人喜欢的紧。不过一会儿出去时小心些,别被人占了便宜去。快点儿寻了人快点儿回来换衣衫出去,这地方你们正经姑娘家能少留一刻就少留。”
“那是自然,多谢姐姐了。银子在袍子内袋,数量看着取吧,权当我租借你衣衫一会儿。”
收拾妥当,江可芙习惯性抱拳道声谢。风尘中女子有此古道热肠令人感激,却也不好叫人白白帮忙。再次提了提抹胸,江可芙紧了披着的纱衫,掩在胸前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回身掩门之际,渐小缝隙间女子似还盯着她,抿唇一笑。言语也循着那一线飘来。
“我乐意帮忙,自然没有收银钱的道理,当我与姑娘交个朋友吧,姑娘可得记得,我叫如斯。”
夜色渐深,只这片刻,阁中比适才热闹许多,江可芙紧紧揪着围在胸前的纱衫,在二楼走道一间间房舍的悄悄搜寻起来。
窗纸薄似蝉翼,掩不住里面活色生香,只侧耳听了两间房的墙角,少女面色已如熟虾一般。暗暗对里面道“罪过罪过”,猛然想起青楼里应该有大些的厢房,只供贵人们饮酒用,江司安若到此处,极大可能便是去那里了,自己逐一听过来,属实有些蠢了。
轻轻拍拍额头,叹句自己做事又不思量,江可芙扶一把栏杆,四下看看,正瞧一个龟公端着个漆盘放酒壶,迎面过来,想来便该是往厢房里送,面上立即带了笑,两步迎上张口便欲说替他,这汉子已经先将漆盘塞进她手中。
“新来的?也不去迎客,不懂规矩?这穿的什么不伦不类,你叫恩客来这儿看谁裹得严实?赶紧的,这壶酒,转过走道天字三号,老子还有事儿呢。你这衣服麻利儿弄妥当了,一会儿瑜娘瞧见仔细你这把贱骨头。”
似乎气儿不顺,好在是没上手替江可芙扯衣裳,龟公一对三角眼只斜了江可芙一下,扭身就走了,自然瞧不见少女在背后对着作势蹬了他一脚。
“你管我怎么穿。”
天字三号。
厢房内推杯换盏,几位服饰华贵的男子一见便知身份不俗,其间坐几位姑娘作陪,嬉笑着劝酒,倒也没人在意进来送酒之人,也方便了江可芙打量房内。
嗯,没有她爹。
“这也空了,别的酒呢?”
“呀,有位妹妹已经送来了,奴家这就给公子斟上~”
坐里侧男子已有几分醉眼迷离,晃了晃空酒壶,顺势在身侧女子颊上偷了个香,惹得女子几声娇嗔。江可芙尴尬得便欲把漆盘递给临近已起身的女子,将将要脱手,那女子却被身侧另一男子揽了回去。
“你,你别动,她送来的,她斟。”
直直瞧着江可芙,言语已不大利索,看来也醉了五六分。
江可芙微微蹙眉,对上投来的几分热切,暗暗咬牙,片刻,还是端起了酒壶。寻思着不宜生事速速脱身是要紧,壶嘴正对着临近酒盏,手腕冷不防被人握住了。
“姑娘瞧着眼生。”
是叫她斟酒的男子。
“今日才来的。”
勾唇假笑,肌肤相触一瞬江可芙险些出手叫男子手腕脱臼。
“我就说,这么标致的美人儿,不该没见过。”
江可芙依旧假笑,腕上暗暗用力挣脱,谁知这人却攥得死死的,另一只手也不老实的顺着手腕往上走,周围几个男子也不急着饮酒了,个个笑容暧.昧的瞧着不做声。
“我就是个打杂的。”
“打杂?啧啧,瑜娘这眼光可越发不好了,端茶递水的伙计随便街上一抓一把,这般的美娇娘,就该在帐中...哎呦!顾徽易你小子干什么!”
暗暗挣扎,江可芙又不能出手揍人,最后只能求助的看向身侧女子,还没等人开口解围,坐在桌子最边角的一个少年竟起身帮江可芙把那手拽开了。
“这姑娘她...她不愿意,君子,不强人所难,程大哥醉了。”
声音清朗中还带几分稚气,江可芙暗暗道句好人,循声望去,却见一年纪相仿的少年立在对面,面容清俊,目光清明,两颊不知何故,带着几分仿若羞涩的红,叫少年郎的俊逸中平添几分憨态。察觉到江可芙的目光,少年的面色似乎更红了。
“你小子倒会做好人,我们哥几个拉你来这儿干什么?给姑娘讲书释经?别扫兴了小兄弟。”
不以为然的撇嘴,男子不再看被称作顾徽易的少年,转手继续要拉江可芙,又被身侧女子与顾徽易一齐出声制止了。
“公子!”
“程大哥!”
男子皱眉,江可芙紧着向后退了两步,借着机会装模作样行个礼,转身就摸到门边,麻利的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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