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年轻些的声音。该是她儿子。
江可芙本也不上心,只是耳朵敏锐捕捉到老妇一声“嘘,这边说。别被听了去”。声音已压得很低,但习武之人什么都不是白练的,听得清楚。
心中起疑,江可芙“噌”一下起身,想起白日隐约的古怪,轻手轻脚靠近了门板,只是这次,几人走远了,仅听见几声窃窃,什么都不真切了。
再次不安,江可芙突然想起昏迷前都死死攥在手里的刀,自己身上摸一遍自然没有,床榻间寻了一遭,更是不见。李辞把她刀收了?还是别的什么...
掐了掐手心,江可芙安慰自己镇定,不是大事。正在此时,那老妪已回来,轻拍门板,推门进来了。
“姑娘,我儿子和当家的都回来了,饭煮好了你就在这儿用吧,那边简陋,你个姑娘家还有伤,就先不要走动了。”
妇人神色如常,江可芙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们许在为难多了一张嘴吃饭却不好给她听去。牵动嘴角笑了笑道声谢,却还是装作不经意问道:
“对了大娘。托付您的人送我来时,有什么东西与我一起吗?”
“并无旁的,只有那公子给的伤药,姑娘可是丢东西了?”
“啊,没有,就是想我在这儿养伤,他也该留给我个解闷的玩意儿,不然躺在床上这几日,总归有些无聊。”
江可芙摆摆手,不再说什么,妇人让她用完饭早些歇息,自己一会儿再来收碗筷,便掩门出去了。
见人离去,江可芙赶紧下地靠在门板上又听了片刻,回来仔细察看几样简单饭菜,思前想后,还是拿了八仙桌上一个大的杯盏,将饭菜各倒进些许,又把杯盏藏在床底。
做完一切,回到塌上,把绾发的簪子攥在手里。
适才她曾试着提气,却不见成效,不能断定是因为重伤加上被踢了穴道,还是旁的什么,但这家人,自己还是要试一试。
闭眼假寐,约莫一炷香时辰,有人轻手轻脚的进来收了碗筷,江可芙听见脚步声不曾直接出去却来床边似乎确认自己是否入睡,心头微微一凛,半晌,房内烛火吹灭,人出去了。
心有疑虑,警惕着不知一会儿还有什么,江可芙暗暗更攥紧了些簪子,等了许久,却迟迟未有异动。
莫不是确实想多了?
人都等得昏昏欲睡,似梦非梦间,突然一声轻微的推动门栓之声,少女瞬间警醒。
“吱呀”,门开了。江可芙神经紧绷。微微眯开的缝隙间,依稀可辨一个高大剪影,月光穿户将人影照在地上,莫名让她觉得压迫。
那人走进江可芙赶紧紧闭了眼睛,片刻,汗味儿夹杂尘土的微呛,随着脸颊贴上的粗糙,登时激起她一阵战栗,心道忍住看此人还要搞什么名堂,装作睡梦中无意偏头,那只手却转而去掀被子,还被她捕捉到骤然粗重的呼吸。
去他娘的!她知道这厮打什么主意了。
皱眉攥紧簪子蓄力,身侧一沉那人影已摸上床榻,伸手欲来按江可芙一侧手腕。
寂静中突然“嗤”一声,随即是惨叫,一道寒光黑暗里闪过,江可芙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簪子划过那人手臂,继而矮身手肘撞去肋下,趁那人没防备懵怔,三下五除二反剪手臂,脚踢后膝,簪子一横逼在那人颈处。待那老妪与丈夫听见动静急急赶来点上灯时,看见的就是他们儿子跪在地上被少女挟持。
“姑娘,你,你这是...你不是,睡了吗?”
妇人神色有异,言语有些说不通,似不单为自己儿子在江可芙手中。老头儿已急切大喊让江可芙把簪子放下,出了人命大家一个都别想跑。
跪在地上的青年立马大声附和,江可芙踢了他一脚,冷笑出声。
“我睡了?我睡了便醒不得?还是你做了什么准备,确定我睡了就醒不来呢?嗯?大娘。”
妇人神色微变,目光从自己儿子身上转到江可芙,死死盯她片刻,突然颤道:
“你搞了什么名堂,东西明明都吃了。不可能还活蹦乱跳,那个药,说了用过一次,就会全身无力,跑也跑不成...不对,不对,姑娘,你其实没力气了,是吧。鸡汤我是看着你喝下去的。不可能...”
心中一凛,道果然不错,江可芙死死盯着老妇,接着踹一脚听了母亲的话再次不老实的青年。鸡汤她确实喝了,没有内力凭两三□□手劫持了人,现下确实快撑不住了,但她不能...
“我要事情来龙去脉原原本本。我,到底是怎么来这儿的。反正你们也说了出了人命一个也跑不成,我已经这地步了,若最后不成就鱼死网破,我看届时咱们谁更亏!”
面前两人均是一颤,江可芙装得委实太真他们都信了,妇人看儿子一眼,赶紧道:
“我们穷,也不是做这等骗人勾当的,除却饭菜里下了药,一句都不曾瞒。昨日确实是一年轻公子带你到此处,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然后把你卖给了我家给我儿子做媳妇儿...”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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