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有讣告,殉情了。但眼线报给我,活着,且被养在东宫。想想文则,再留心终归不会提防身边人,所以这毒...”
“不可能。”
不待李辞反驳,江可芙已先摇头。她看不透宫里人,但沈妙书对李盛之心,做不得假。
并未坚持,李仪卿也与沈妙书来往无几,只停了一下,立马说起其它消息。
李纪和李沐凝似乎有牵扯。朝中有人在查两年前一命案,并不相干,但越深挖,好像有个江湖势力在引导,说不清好坏,但似乎,与涿郡旧事有关。以及李仪卿最初查这些的初衷终于挖到的东西——钟氏死前,见过李沐凝。
“那丫头,有点儿问题...”
廊下点上一盏灯,映着庭院幽深。李仪卿回去了,留下叫“点金”的猫儿给江可芙玩儿道明日来接它。抱着柔软的一团,江可芙看着今日难得风清月朗的天,身后门响,肩上微沉,李辞给她搭了件衣服。
“又快要十五了。”
“是啊。马上就腊月,然后新年。不知李哲要定个什么年号。”
“...明日......”
“嗯?明日怎么?看着这么好的天气,怕以后看不到,后悔了?不走了?”
李辞摇头,很快又意识到江可芙背对着看不到,抬手,轻轻放上她的肩。
“我怕你后悔。长姐做这些不过是为自己留后路,皇室里的生死,她不在乎。更不会论对错。其实不管在她眼里也好,任何一人,看我都是一意孤行找死罢了。查得清与不清,都是折磨自己,除非...”
“什么?”
李辞轻笑一声。
“我自问勉强算有做乱臣贼子的胆量。其实,我在想,长姐到底是不是真的希望我不追究。兄长的死我确实不甘但只此一件还是要审视适度,但她所说关于母后那些,可芙,就当在给自己找一意孤行的理由,我突然觉得,沐凝,可能并不像我们最初以为的那样了。”
江可芙抚猫的手微微一顿。
“......陷...害?”
“谁知道呢。但若为真,我自私一点,他们也算是拿了本属于母后与皇兄的东西吧?我就应该,替母后和皇兄鸣冤,把不该得这些的人,拽下来。”
感受到捏在肩上的手随言语带了些力道,江可芙却并未被这番话惊到,反一笑,抱着猫转过去和他四目相对。
“得了吧。说那么多理啊道啊,你自己说,是不是也忽然有胆子了,想过一把坐龙椅的瘾?糊弄谁呢。为兄为母是事实,但旁的啊,我猜猜,是为万臣朝拜,生杀大权呢?还是......”指头戳在他肩上,江可芙一挑眉,“三千佳丽,醉卧美人膝?”
其实是有吓她的成分,给她听自己要走之路的艰难危险,让她想清楚,怕她后悔。面前女子却不按他铺好的路设想,扬眉看他,一脸调侃之意,听清最后一词,反是李辞先乱了阵脚。赶紧摆手:
“不是,没有,不敢。”
“噗。”见此情形面上有些绷不住了,江可芙摇头,笑着拍了他一下。
“消停儿的。唬谁呢?我不吃这套啊。要后悔啊,早从外封就悔了,用等现在?而且,公主不是说,金陵最近有人查旧案,与涿郡有关么?还有江湖势力插手。这个,你也想起那个人了,对吧?”
“路斐。”
“对嘛。关于我接二连三被卖还没弄明白,正好有个契机,我不去金陵去哪儿?有空想别人悔不悔,想想咱们进京后从哪儿开始吧。”
眉目间尽是跃跃欲试的鲜活,仿佛去金陵不是危机四伏的“潜伏战”,只是游山玩水顺道走个亲戚。看了她半晌,李辞叹口气,揉了揉江可芙发顶。
“是啊。那就,这么决定了。”
点点头,怀里点金忽然动了动,把头往江可芙臂弯更深扎。捏了捏它的耳朵,想来是有些冷了,便欲抱着它回去。瞥了一眼她抚着猫的背,愉悦扬着的嘴角,李辞也上手摸了一把。
“喜欢?”
“很难有人不喜欢带毛的东西吧。”
“也不一定。”李辞也捏了捏点金耳朵,再开口带了许多故意的玩笑,“老鼠?”
“李辞!”
“欸!别上脚别上脚。我说,你喜欢咱赶明儿养一只。”
不轻不重的给他小腿来了一下,江可芙换了个姿势抱猫,横他一眼,撇嘴道:“嘁。还赶明儿呢。真做你当天子的美梦啦。”
李辞微怔,随即笑着摇摇头,左臂一伸,揽上江可芙肩头,垂首凑近了她耳畔:
“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此去凶险,但我们,都得好好活着。”
喜欢闺门公敌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闺门公敌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