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以灼是真的有打算在清平镇定居,为此还买了不少铺子,虽然以她的财力恐怕永远不会和“坐吃山空”这个词扯上关系。
姜瑜心闻言讨好地笑了两声:“绪姑娘您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
绪以灼也没打算和他计较,半大少年捉弄小姑娘的不在少数,只要不过火绪以灼也不会生气,在她看来这就是一群小孩。
墙上趴着的那几位都是正经人家的孩子,眼下天热学堂放了学,他们还会去铺子做工补贴家用,有好几个面孔是绪以灼熟悉的。
就是人皮了点。
“你们怎么在这儿?”绪以灼问,“别说你们不知道杨柳巷是什么地方。”
姜瑜心本来就被太阳晒得红彤彤的脸一下子更红了:“就,就好奇来看看……”
绪以灼谅他们也没有干坏事的胆儿,嘲笑道:“只敢大早上来。”
姜瑜心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您不是也来了么?您还是姑娘家呢。”
在姜瑜心看来绪以灼和她一般年纪,被小姑娘这么说一下子臊得慌。
“我来这里有事。”绪以灼仰着头问他们,“你们认识不认识徐流子?”
几个少年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姜瑜心犹豫道:“认识是认识……您怎么问起他了?绪姑娘,徐流子他不是好人。”
绪以灼淡然道:“我知道。他不仅不是个好人,而且现在还是个死人。”
姜瑜心一惊:“您也听说了?”
姜瑜心这模样,一看就是知道不少事情。
绪以灼问:“你和他很熟?”
姜瑜心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呢!徐流子以前也在学堂念书,因为偷东西被赶了出去,这人就隔三岔五来学堂闹事,和几个混混一起欺负落单的学生!”
说到后来,姜瑜心和几个少年神情愤愤。
“他死的前一天,又来学堂欺负人了!”
姜瑜心说完,他旁边的少年很不好意思地举手:“是我。”
绪以灼问:“他做什么了?”
“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那天我们有事所以颜青先走一步,但是我们很快就追上来了,我们人多,他不敢做什么的。”
叫做颜青的少年说道:“但是有一个姑娘被他欺负了。”
绪以灼说:“男女学堂我记得是分开的,不在镇子同一侧。”
姜瑜心点头:“那个姑娘不是学生,只是刚巧路过那儿,就被本来想去堵学生的徐流子堵住了。颜青听到徐流子说了很难听的话,忍不住上去和他争论,结果差点被徐流子打了。”
“那姑娘是……”
“是两个月前才搬来清平镇的杨家姑娘。”姜瑜心道。
两个月前,她都还没来到这里。
绪以灼看向颜青:“你还记得徐流子当时说了什么吗?劳烦同我说说。”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垂。
绪以灼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彩都被晚霞染成了绚烂的红色,她竟已奔波了这么久。
绪以灼走了四五个地方,忙得连午饭都忘了吃。虽然没有每个死者都问过一遍情况,但她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些事。
“不着急不着急。”绪以灼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吃点东西,绪以灼觉得她都要饿死了!
以绪以灼目前的实力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饿,她早就习惯了一日三餐的规律生活,一想到自己早饭没有吃午饭也忘了吃就心慌得好像要原地去世了。
街边就有不少酒楼餐馆,绪以灼经过它们,熟门熟路地往一条巷子里头走。炎热的夏日绪以灼看见热气腾腾的饭菜就没了胃口,只想吃些凉粉,而某件奇遇任务正巧让她发现了一家手艺很是不错的凉粉摊子。
摊子的老板是一位老婆婆,位置就在老婆婆家。绪以灼同她闲聊的时候,知道老婆婆是个自梳女儿,一辈子没有嫁人,年轻的时候推着一推车走街串巷地卖凉粉,后来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请人把自己家的前院改成了店面。
店面很小,桌子摆在外头,只摆了一张,但总是被打理得干干净净,装筷子的竹筒也不见一丝污垢。
绪以灼走到巷子的尽头,没想到有人已经坐在那儿了,还是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的人。
君虞。
老婆婆正把一碗凉粉放在君虞面前,君虞接过道了声谢,抽出竹筒里一双筷子。
君虞就好像不染尘埃的一捧雪,即便凉粉摊的环境再怎么干净整洁,绪以灼也有一种荒唐之感。
君虞也发觉了绪以灼,含笑道:“我们真的很有缘。”
绪以灼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木楞楞地就在君虞对面坐下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君虞甚至已经帮她点了一碗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