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陆月来叫楚材起床的时候,见楚材的肿消了,便打趣道:“三爷,快起来吧,你的自信又回来了。”
楚材迷迷糊糊地把昨天放在床上的小铜镜摸过来,然后睁开眼睛。脸是变回来了,但昨晚他抹了太多的药膏,所以脸上还是沾着不少,再加之天气炎热,这些药膏已经融化成了粘稠的液体,看起来白白的,摸上去滑滑的。
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脸,楚材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就面红耳赤的抛下镜子道:“我要洗脸!”
楚材脸一红,陆月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就赶紧叫了肆月把伺候洗漱的人都带进来。
肆月进来的时候,楚材正坐在大铜镜前面,所以肆月一眼就从镜子里看到了楚材的脸:“三爷,您这脸上是什么东西?”
楚材急忙掩住自己的脸:“是药!”
“哦~原来是药啊。”肆月忍着即将迸发出的笑容:“我还以为是那个什么玩意儿咧!”
楚材明知故问:“那个什么玩意儿是个什么玩意儿?”
肆月假装在清喉咙:“三爷,大家都是男人,就不用小的明说了吧?”
楚材把手放下来,沾满白色粘稠液体的脸颊红得就像玫瑰花:“那就赶紧让他们给我擦干净!”
今天早上,辨才和善才刚入宫,就听说有几名宫女在冷宫的附近发现了一名死去的太监,现在已经把尸体拖走了。在宫里,下人死了是常事,没有人会在乎,自然也就没人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国丧期间,宫里到处都挂着白绫和白花,虽然人比平时多,但出奇的安静,就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安静。辨才一个人走在路上,看着身边的宫人像往常一样陆陆续续地经过,他只觉得心中惴惴不安。
就在辨才的对面,守绪也是一个人,他抱着一束新摘的兰花,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辨才。守绪心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就敏捷地躲到了拐角处,时不时地探个顶着百灵鸟的小脑袋出来,注意着辨才的动向。
辨才时刻关注着附近的风吹草动,却正好忽视了拐角处的守绪。就在他准备转弯的时候,守绪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辨才哥哥!”
见到守绪,辨才紧绷的精神有了一刻的放松:“给小殿下请安。”
“免礼吧。以后见到我就不用请安了。”守绪背着手,不开心地努了努嘴:“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你就没有被我吓到吗?”
辨才脱口而出:“你这么可爱,怎么会吓到我呢?”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俯身作揖道:“微臣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守绪眼睛一亮,期盼地问道:“我可爱吗?”
辨才抬眼看了看守绪,谨慎地点了点头。
想要俏,一身孝。这话用在男孩身上似是不太妥当,但确实是真话,因为身着白色丧服的守绪的确比平时要更好看。
“噢对了,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守绪话音刚落,就把藏在背后的兰花花束拿了出来,抬手捧给辨才:“辨才哥哥,这束兰花是我自己种的,可能没有人家种的那么好看,但、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收下……”
辨才接过花束看了看:“哎,这花儿开得是有点儿丑——”
守绪气鼓鼓地:“不许嫌弃!”
辨才清浅一笑:“不过,我很喜欢。”
守绪又泄了气儿,红着脸戳了戳手指头,嘴角的笑意挡不住:“你、你喜欢就好。”
突然,辨才俯下身来看着守绪的脸道:“小殿下,你的脸怎么红了?不会是发烧了吧?”
“我、我、我才没有!没有!”守绪羞得都结巴了,忙不迭地向后躲闪,不料他的脚后跟刚好绊到了一块凸起的地砖,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头顶的百灵鸟被吓得飞到了半空,守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辨才一把拉回来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正靠在辨才的身上,因为个子太矮,他的脑袋正好贴着辨才的腹部,活像金雕身下的一只羸弱的小白兔。
辨才猛地后退一步,单膝下跪道:“微臣失礼了。”
他手里抱着花束,就这么单膝跪在守绪面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百灵鸟飞回了守绪的头顶,守绪的心却飞进了某人心里。他没有说话,脸红得就像抹了胭脂,转身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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