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抱紧一点儿啊白痴!”察合台不耐烦地把术赤的手拉到自己腰上环住:“走咯,不许撒开。”
窝阔台带着一堆东西回来的时候,铁木真正在训斥管理猎场的官员:“你们是怎么当差的?那可是野外来的猛兽!要是我的儿子们有什么闪失,几十个脑袋都不够你们赔!”
术赤的小腿被箭头硌出了血,伤口虽小,但四周全是淤青。仲禄一边帮他上药包扎,孛儿帖一边坐在旁边伤心落泪,察合台、拖雷、阿剌海别吉都站在术赤身后,个个心疼不已。
合答安向窝阔台走来,见他把两个大/麻袋拿下来,又从马背上取下一条处理好的虎皮,就吩咐下人们帮窝阔台把东西抬走,自己则走到他身边道:“三殿下拿回来的东西是最多的,去的时间也最长。”
窝阔台笑了笑,问道:“合答安姑姑,出什么事儿了?”
合答安答道:“大殿下和二殿下遇上了一只体型庞大的野生老虎,大殿下受伤了,马也跑掉了。”
窝阔台吓了一跳:“我去看看。”
“啊!三弟回来了!”阿剌海别吉一个箭步冲向窝阔台,抓起他的胳膊就在他的左脸和右脸上各亲了一口:“你急死我了!半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你被大老虎吃了呢!”
“我都二十一岁了,不要动不动就亲我啊。”窝阔台脸颊红红的,看向赶过来的察合台和拖雷:“大哥的伤势如何?”
拖雷恐惧道:“虽然是小伤,但是看着可害怕了,有好大一片淤青!”
术赤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窝阔台也看不见,就疑惑道:“不是遇上老虎了吗?为什么会有淤青?”
察合台拉过窝阔台的手:“过来,我给你细细讲。”
铁木真因野虎冲入猎场之事大怒,特罚猎场官员每人受鞭刑三十,以示惩戒。转眼到了夜晚,猎场附近的蒙古行营灯火通明,窝阔台提着那盏点亮的琉璃花灯出来遛鸟,向着月亮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主人,你怎么上哪儿都要带着这盏灯呀?”赤温展开美丽的翅膀,在窝阔台的头顶盘旋。
“这是我的初恋送给我的礼物。”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窝阔台把“心上人”替换成了“初恋”。
赤温化作人形,走到窝阔台身边:“唉,初恋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难以忘记也得忘了,反正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了,不如早点儿放下执念,当个回忆便罢。”窝阔台低头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灯:“那年写给额齐格的信,估摸着他也压箱底儿了,毕竟这两年他这么忙。如此也好。”
赤温绞着自己的小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铁木真的御帐,仲禄打开一个本子,照着上面的字儿念道:“大殿下冷静,哪怕面对猛虎扑来,也能从容面对,就是人太和善;二殿下敏捷,能够及时杀死猛虎救出大殿下,行动速度快,不过容易发怒;三殿下仔细,打回的猎物都是能吃的或者猛兽的皮毛,思虑倒是周全,就是太贪心了;四殿下能单手扛起一只公鹿,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没什么耐心。”
说完,仲禄看向撑着脑袋倚在桌上的铁木真,后者想了想,用手指头比划道:“老四留在草原上,那哥仨儿带一路人马往西京走,我带一路人马往中都走。”
仲禄问道:“那哲别将军呢?”
铁木真答道:“让他歇着吧,他上个月刚往金国跑了一趟,别累着了。”他轻轻拍了下桌子,挺直身子道:“找几个人去把他们三个叫来,就说有急事儿,一刻钟之内必须到,不然挨揍。”
仲禄偷偷笑道:“是,臣即刻去办。”
几日后,昭明殿内殿。
“张公公,哎呀,您帮忙想想办法啊!”福兴一直被永济抱着,抱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就这么坐在炕头让他抱着,福兴感觉自己就像永济小时候经常抱的那个金花软枕,都快给他蹭掉色了。
“您忍忍吧,圣人这样奴婢也没法。”张祥向福兴作个揖,就跟故意躲着他俩似的溜了出去,福兴把永济勒着他脖子的那只胳膊使劲儿往外推,大声斥道:“你他娘的赶紧撒开!我要断气儿了!”
永济把胳膊往下挪了点儿,还是抱着他:“朕是皇帝,不许你犯上。”
福兴往永济背上捶了两下:“我还是你长辈呢,你就这么对我?还不撒开手?!”
“朕问你个问题,要是那天朕听了耶律楚材的话,情况会不会比现在好点?”
福兴懒得挣扎了:“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与其想这些没用的,倒不如寻思寻思该怎么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
永济把脑袋靠在福兴肩上,倦怠道:“那你说,如果朕现在就下旨让各地军队加强训练,还来得及吗?”
福兴答道:“这我不知道,但早练一日总比晚练一日要好。”
“那就这么定了。”永济抬头看着福兴:“还有一件事,昨天朕与群臣商议,要给宋国的岁币加量,作为军饷。”
“加多少?”
“各加十万,加上年初大朝会送的,一共是三十万两银锭和三十万匹绢帛。”
福兴大惊失色:“怎么这么多?他们真愿意给吗?”
永济理直气壮:“左右是宋国先来请和的,理亏的是他们,朕自然要多捞点儿油水,谁让他们杀了朕派去的使者呢。”
福兴质疑:“那你上回还嚷嚷要杀了蒙古使者呢?”
永济满不在乎地笑道:“哎呀,那天我喝多了,发酒疯。再说不也没杀成嘛。”
福兴打了个哈欠:“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我走了。”
“有有有!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是给朕的叔叔们换字辈的事情。”永济问道:“朕拟了一个‘承’字,寓意很简单,就是继承完颜氏血脉的意思。”
福兴品了品:“承?听着倒不错。”
永济又道:“你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承晖,朝晖夕阴的那个晖。你觉得如何?”
福兴疑道:“为何用‘晖’字?”
永济解释道:“晖的意思是阳光,而你就像老天爷为大金洒下的一束阳光。”
“起名就起名,说什么阿谀奉承的话,听着怪膈应的。”福兴哑然失笑:“不过,这承接晖光和福泽兴盛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大吉大利的好名儿。”
永济期盼地问道:“那你可喜欢这新名字?若是不喜欢,朕可以再改。”
福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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