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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其肢(1 / 2)

巳正,阳光正好。

睡醒的景贤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正诧异的时候,帐内一名添香的下人就迎了过来:“郑公子,现在是巳正。”

“巳正,这么晚了。”景贤想起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就起身问道:“这毯子是你帮我盖的吗?”

下人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家主子给您盖的,今儿比昨儿冷了许多,他怕您着凉了。”

“噢,替我谢谢你家主子…他去哪儿了?”

“刚用完早膳就到四殿下那儿去了。”

景贤走到铜镜前随便整了整头发,回身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二殿下不在,我也不好再多待。”

“公子慢走。”下人目送着景贤出去,随后继续往香炉里添香。

不久,玉衡的帐内。

“……孟母曰:‘真可以处居子矣。’遂居。及孟子长,学六艺,卒成大儒之名。君子谓孟母善以渐化。”

玉衡把书放到腿上,失落地低下头。见她如此,铉儿疑惑道:“姨娘,您怎么了?”

玉衡有气无力地问道:“铉哥儿,你觉得这是个好故事吗?”

铉儿答道:“孟母三迁助力孟子成才,自然是好故事。”

玉衡揉了揉肿胀疼痛的胸口:“是啊,因为孟子有个好母亲,所以这是个好故事。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当娘,我也想像孟母那样认真培育自己的孩子啊。”

最近两个月玉衡的心情一直不大好,铉儿也就依照惯例哄着她:“若非姨娘的身体不适合生养,铉儿其实也想要个弟弟,这样就有人和我一起玩了,不仅姨娘高兴,铉儿也会很高兴的。”

玉衡摸了摸铉儿的头,将他搂进怀里:“你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收你做我的儿子。”

铉儿的亲娘红绡已经去了很久,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的喜悦是发自内心的:“那姨娘说话算话,等阿耶一回来,我就认您当娘!”

“嗯。”玉衡捂住嘴,腹腔内又是一阵恶心。

不多时,景贤和玉哥儿拿了两套旧书过来,玉衡连忙招呼他坐,又叫下人去沏了茶:“多谢先生,快坐下歇歇吧。”

景贤坐下道:“姨奶奶,这都是临时收集起来的,您看看还有没有缺的,有的话我再回去拿。”

玉衡笑道:“缺了也无妨,这些足够铉哥儿读一阵子了。哦,我还有件事想请教先生。”

“您但说无妨。”

“我最近不太舒服,总是胸口痛,还喜欢干呕,特别是闻到饭菜气味的时候,呕得格外厉害。”玉衡抚着胸口倚到桌上:“动不动就犯困,困了睡起来又浑身酸软,搞得我心情都变差了。郑先生,您看我这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景贤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姨奶奶,人多不便,先让铉少爷和其他人出去吧。”

玉衡就把多余的人都叫出去了。景贤清了清喉咙,问道:“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多月前吧,刚开始的时候还不像现在这么严重。”

“每个月的月事还稳定吗?”

“稳定,就是比从前少了点儿。”

景贤十分疑惑,少顷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不,这可不是月事。您把手放到桌子上。”

玉衡听话照做,把手搁到桌上让他诊脉。就这么安静了大半日,面色凝重的景贤终于开口了:“上次行房是什么时候?”

玉衡双颊绯红:“七、七月……”

“那就是喜脉。”景贤嘴上说着祝福的话语,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恭喜姨奶奶,您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玉衡喜出望外:“真的吗?!那为什么——”

景贤知道她想问什么:“不是月事,是下红。这段时间您最好多卧床休息,千万不要大动肝火,也不要想不开心的事,至于安胎和治下红的药,等我去和御医们商量一下,天黑之前会开给您,您按时服用便是。”

玉衡有些呆滞地眨眨眼:“哦哦,好的。”

候在帐外的玉哥儿见景贤阴着脸出来,就走到他跟前问道:“主子,您怎么了?”

景贤耷拉着嘴角:“大喜,苏姨娘怀上了。”

“那您干嘛苦着个脸?”

“她不适合生养,如今又得了下红之症,可是看她那求子心切的样子,我又不忍心让她把孩子打掉。”景贤搓了搓冰冷的双手:“唉,等晚上我给楚材写封信吧。”

清晨,虎思斡耳朵。

总觉得身上有一股很强的压迫感,睡梦中的窝阔台猛地一睁眼,就正好对上了此人熟悉的金色双瞳,直吓得他像撞见了地狱里的恶鬼般瞪大了漂亮的桃花眼,嘴里也下意识地迸出脏话:“我*!你/他/妈什么时候来的?!”

赤温侧身坐到床上,一本正经地看着窝阔台:“主人,我有几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见他这样,窝阔台也紧张起来:“什么事?”

赤温比出“一”的手势:“第一,您的前世注定已经出现了,就在您身边,这几年内你们会有生离死别的危险,只要度过去,你们俩就能成;要是度不过去,那就延续今生的孽缘。”

“第二,吾图撒合里养的那只海东青也可以像我一样变幻人形,在我摸清他的底细之前,您最好时刻提防着他。”

“第三,察合台二殿下被鹰抓伤了,不过现在应该已经痊愈了。哼,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最好别让我碰见它,仔细我把它的翅膀打断!”

听他飞速地把话说完,窝阔台举起手道:“赤温先生,我有问题要问。”

“问吧。”

“吾图撒合里知道他的海东青会化人形吗?”

“他不知道。”

窝阔台坐起来,疼惜地摸了摸赤温的脑袋:“如果只是为了这些,直接给我托梦不就好了,何苦自己跑来呢?”

赤温浅浅一笑:“主人,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你现在就在梦里啊!”

眼前一黑,紧接着又是从床上惊醒,扑面而来的真实感和某部位灼热的肿胀告诉窝阔台,这一次他的确是醒了:“呼~还真是梦啊!”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等身铜镜前把镜中半/裸的自己打量一番,满意地摸着下巴道:“啧,孛儿只斤·窝阔台,你似乎比昨天更好看了。”

“那天我跟他在路上走,他说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红玫瑰,因为他不靠脸吃饭。”在上回他们去的那个隐蔽的密室里,楚材一边给镇海讲着窝阔台的糗事儿,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然后每路过一家有镜子的店,他就要进去照一次,一共路过八家店,他就真的照了八次!”

可巧窝阔台买完东西回来,刚进门就看到他俩在那儿哈哈大笑:“喂,你们两个怎么笑得跟猪叫一样?”

镇海都快笑岔气儿了:“哈哈哈,吾图大人刚刚给我讲了个笑话,我没忍住哈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就笑成这样?”窝阔台饶有兴趣地抓了个凳子坐过来:“吾图,你给他讲什么了?也给我讲讲呗?”

楚材急忙摆摆手,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不能给你讲!我的妈呀我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

窝阔台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就把手里的油纸包往桌上一砸,盯着楚材质问道:“吾图撒合里,你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楚材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没有没有,微臣哪里敢说您的坏话呀?”

镇海忙道:“三殿下你别听他的,他说了,他刚刚才说的!”

楚材大惊失色,慌张道:“你这个买买提,不许胡说八道!”

“好啊,你居然真的说我坏话了!”窝阔台把鼓鼓囊囊的油纸包圈进怀里:“亏我还买了这么多烤包子,你一个都别想要!”

楚材一听急了:“别啊,我馋烤包子好久了,您就给我留两个吧!”

“不给,一个也不给。”

“三殿下~”

“不给。”

没办法,为了烤包子,楚材只好使出惯用伎俩——虽然不知道这招对男人管不管用。

“三殿下,我错了……”他用两根手指委屈巴巴地拽了拽窝阔台的衣袖,水灵灵的双眸可怜可爱,就像一汪甘甜的清泉:“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的坏话了,你就给我一个烤包子吧,求你了~”

“呃……”窝阔台双颊绯红,只好从油纸包里取出一个热腾腾的烤包子递给楚材:“好吧,只能吃一个,再要就真的不给咯。”

楚材喜笑颜开地接过包子:“多谢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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