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R思索了一番,挑出一些不太重要的事告诉骆长亭:“系统A被暂时停职,选择了一个宿主做任务打发时间。我正在接收一部分系统A手里的事物。最近可能会很忙,经常不在线,备用系统已经开启,这个世界里你想要什么资料备用资料会自动为你提供。”
骆长亭倒不在意系统R卸职这事,他挺在意那位系统A先生,于是他问道:“系统A先生选择的那位宿主选择的是哪种任务世界啊?我们有没有机会见面啊?”
系统R闻言一笑,“混合世界。这种各种类型的混搭世界非常有挑战性,被选择一向很少。好巧不巧,那位任务者的第一个任务世界就是这里,大概再过一个月,你们就能见面了。”
“那我能和系统A先生见一面吗?”骆长亭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位Boss,好不容易有了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他自然是不想放过。
系统R见骆长亭对系统A的关注这样高,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但他也知道这种情绪来的不正确,所以他这样回答:“系统A一直很期待与你见面。”
骆长亭撇了系统R一眼,笑眯眯的说:“放心吧R老师,我最喜欢你啦。”
“知道了。”系统R听到骆长亭这番随意的告白,耳尖悄悄泛上了绯色。
骆长亭喝尽杯里的茶,公交车也刚好到站,于是他便跟着祖宗一起下车,踩着路灯和周围人的吵骂谈笑声往他们所住的筒子楼里去。
“哟,这不是李歌兮嘛!”一位捏着瓜子与隔壁老太太谈天说地的大妈不经意看到了牵着手的俩孩子,笑着调侃道,“今天又是赶最后一班车回来啊。吃了饭没得啊,今天贺老娘烧了魔芋鸡子的,香气飘的老远,你俩个娃儿走快些回去吃饭。今天隔壁的王老婆子的孙孙考试没考及格,今天一天都在冒酸话,你俩个避着点免得她说你们……”
大妈还在絮絮叨叨,秉着尊重人的想法而停下听她说话的李歌兮,转头默默拉着听八卦听的津津有味的骆长亭往家里走去。
筒子楼非常的老旧,感应灯也好多年没有换过,如果不用点力气是不会亮的。梯道里被调皮的小孩用五颜六色的颜料或是刻刀划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愈发的渗人。
“清清,兮兮你们回来了啊。饿了么的啊?奶奶今天烧了魔芋鸡子,喷香喷香,多吃点哈。”贺奶奶今年七十二岁,尽管皱纹爬满脸庞与手掌,也能从眉眼间看出曾经的芳华绝代。
李歌兮松开贺饮清的手,弯腰换鞋,“奶奶,吃没?”
“还没有呢,奶奶等你们回来一起吃。”贺奶奶笑的慈爱,虽说李歌兮并不是她的亲孙女,但她对李歌兮的爱却丝毫不比对贺饮清的少。就像凡世间最常见的关系,年幼时她(他)养育着,老年时她(他)伴着,这份感情并不是血缘可以概括的。
骆长亭默默换好凉拖鞋,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就跟着李歌兮去厨房盛饭端菜。
两菜一汤,魔芋烧鸡、凉拌黄瓜和一个番茄鸡蛋汤。祖孙三人围着坐在饭桌上,贺奶奶不住的给两个孩子夹菜,笑呵呵的看着两个小孙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
晚饭后,骆长亭和李歌兮一个收拾一个洗碗筷,各干各的。干完自己的那一份,骆长亭就先一步去了卫生间冲澡。
卫生间很小,堪堪也只有五个平方大,集解决生理问题洗漱沐浴于一体。
骆长亭往背上打沐浴乳时不小心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疤痕,骆长亭皱眉,擦干净镜子上的蕴气,转过身扭回头往镜子一看——只见左肩处被烙有一个不规则的图形,图形里还包裹着一只含着数字3的眼睛。
“借主小时候被拐卖过吗?”骆长亭问道,却无人应答,这才想起系统R去接替职位去了,便敲了敲备用系统。
这部分资料备用系统很快传送到骆长亭面前,在贺饮清六岁那年,他带着被贺奶奶收养不久的李歌兮在一次去游乐园玩的途中被人拐带带走。而他肩膀上这个图形就是那个时候被那些人烙上的,同样的李歌兮也有,不过却是在右肩,一个完全规律的图案,数字是1。
骆长亭摩挲着这个烙印,他想就算是拐卖集团也绝不可能在被拐来的身上留下如此明显的标记。但除了人贩子外,还有什么人会丧心病狂到拐卖小孩并留下记号吗?
思索半响也得不出个结论来,骆长亭只得放下疑惑,打开水阀快速冲尽身上的泡沫换完衣服出来。
李歌兮站在门外等骆长亭洗完,见骆长亭出来才抬起头与他对视,“借主。”
“祖宗。”骆长亭知道瞒不过,便撤下了他错漏百出的表演,好在系统R此时不在,备用系统除非需要绝不开启,监控也为了照顾贺饮清而暂时关闭。
贺奶奶已经睡下,这个年纪的老人精力不足身体也不太好,早在骆长亭在厕所磨蹭的这半天就进自己那屋休息了。
天时地利人和,是难得的时机。
李歌兮引着骆长亭在沙发上坐下,给他倒了杯水。
骆长亭猜测到一些结果之后,早已耐不住气,他捧着李歌兮倒给他的水,道:“祖宗。你猜到了多少?”
李歌兮玩着一只装满了薄荷糖的钢铁盒子的开关,看也没看一眼坐在对面的骆长亭,“几次任务?”
骆长亭回答说:“四次。”
李歌兮‘啪’地一下用大拇指顶开盒盖,倒出一颗白蓝分据的薄荷糖塞进嘴里,‘嗒’地一下又合上盖子,“什么时候死。”
骆长亭一愣,不过一想起前面几次任务里的早死,“两年后。”
李歌兮:“三次。”
“十八岁。”原本是二十岁,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十八岁,整整提前了两年。
“二次。”
“没变。”洛潸潸找到杀人犯提前了整整半年,洛霖霖死的时间恰好与上辈子一模一样。
“一次。”
“十九岁。”原本的就不知道了。小亭子原本的的人生轨迹中是没有郁衾篠和郁少泽这两个人的,所以也无处得知那一次的死亡时间。
李歌兮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阵,才再次开口:“你走我死。”
听到这个结论的骆长亭脸色一白,他隐藏在心底最深的愧疚因着祖宗的这四个字喷涌而出,淹没了他整个灵魂。没有人愿意接受是因为自己,而导致另一个无辜甚至毫无瓜葛的人,带着每一世惨死的记忆轮回重复而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李歌兮并没有注意到骆长亭的脸色,她低着头,固执的追逐着自己想要的答案,“死因。”
骆长亭颤抖着回答她:“第一世我参与,枪杀。第二世自杀,我参与,凶手注射过量药剂致死。第三世我参与,车祸。”
可以说,每一世的祖宗都不得好死。
世间不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尤其是都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准确无误,除非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而那个开始,恰好就是骆长亭。
阴谋从一开始就笼罩在他们身上,可悲的却是他们连是谁都不知道甚至无从接触,除了被迫接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悲剧外,毫无办法。
夜色浓郁,遮挡着所有的星光,甚至是连月亮也严严实实的挡住。大地已然陷入沉睡,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只有这小小的一方地界还亮着光,漂浮在黑暗中,只给人绝望的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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