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也重新装修翻新了,原本是白色夹带着彩色的塑料店牌匾,不但改了名成了‘云径茶馆’,连在暴雨中都白的发光的塑料牌匾兼指示牌的牌匾也改用了青黛色的仿木。彻底的与周边的环境融为一体,若非是大开的木门,一个不经意怕便会错过这儿。
钟之思摆弄着手里的摄影机,她的东西头也不抬的让服务员照旧上,只是变成三份。见钟之思安排好了,谈辛也不再想点什么主食,他接过点菜单,点了一些辣菜,而钟之戚点了几样甜品。
“话说之思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上摄影的?”谈辛将茶楼免费赠送的冰镇酸梅汁一口喝了大半,看着钟之思对着一架摄影机爱不释手,便问道。
钟之思闻言歪了歪头,状似思索道:“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我跟着二哥参加夏令营活动,我在附近的山林里迷路了,落日转到一座寺庙的时候看到了盛开桃花。”
年幼的钟之思被一个少年小僧领着,她坐在石狮子下面,旁边站着那一身青衫的小僧,在庙前等着兄长的到来。小僧在等待时察觉了小钟之思不安的情绪,便指着山腰盛开的桃花林,与眼前的晚霞落日让她看。
这座寺庙建在高山之顶,气温差异大,所以桃花晚放。也不知这一个年幼的孩童是如何踏过砾石,撇开树丛,在漫过腰际的野草林里一步步爬上这山顶的。
桃花林里有一沾满桃花花瓣与夕阳照影,向着远处流去的泉溪;与落日渲染的那比血还鲜红的天幕交相辉映,压下了人间绵延人间入目便全是灼灼耀目之红。站在庙前看晚霞落日,身后是虔诚轻柔的诵经,本该是刺激的颜色却伴着让人心静的经文成了这天地间最让人平静的绝景。恍若惊鸿乍掠,红尘争流竞渡。
那小僧在这苦修的寺庙里长大,除了经文与僧人,从未与外人过多接触。也不懂要和小钟之思如何相处,便挽好佛珠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朵长风吹送庙前,像是为佛送礼的桃花,笑着递给了小钟之思让她看……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提早见证了这人世间最瑰丽宏伟的美丽,才能坦然的面对未来人世间所见的所有丑恶。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间的美刺激。”钟之思说,“我不止一次的回到那个时间段的地方,试图用摄影机记录下我记忆里的那副惊鸿的落日桃花,但是做不到。”
机器永远复制不出人肉眼能见到的美。
当年霞光落日争度竞流,当年桃花万里莹润如妖,当僧人经文声如泉源,当年迷路小童懵懂无知,当年青衫小僧拈花微笑——意境与情感都无法再重复。
谈辛却因着钟之思的才如泉涌,灵感瞬间倾覆他整个人,他提笔,依着自己的想象与钟之思的描述将那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红尘’用手中的画笔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抹开。
一个小时后,一张第一眼看去非常温馨浪漫,但第二眼便感觉诡异的画完成了——因为画上面的两个人没有脸。
“咦,好渗人呢!”钟之思摸着下巴评鉴谈辛这幅画,“画里的情感也很诡异。人没有脸就算了,但你这桃花林跟落日……看起来好像一张充满怨气倒过来的人脸哦,简直可以当恐怖游戏里迷惑玩家的布景画了。”
钟之戚也赞同道:“的确很适合。”
谈辛伸手把画小心翼翼放进画袋里,他说:“说不定这幅画还真能当做某个恐怖游戏里的副本,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鬼面桃花]。”
钟之戚这一年里对恐怖游戏起了一些兴趣,尤其是恐怖游戏里那些恐怖扭曲的场景,很能刺激他的灵感。被谈辛陪着玩一年各个国家出产的恐怖游戏,倒是对游戏设定有了一些个人想法:“在恐怖游戏里,我觉得这幅画的背景应该设定在现代,一所闹鬼的艺术学院。”
钟之思参与进了这个话题,顺着钟之戚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画的作者应该是一个正读大二的男生,因为情感问题被疯狂的爱慕者推下楼顶。因为死有不甘,寄身在了自己最后的一幅画上,所以这个学校闹起了鬼,直到这所学校逐渐荒废,一旦有人擅自动工,都将惨死在他生前所读的教室里。”
谈辛:“……”我怀疑你是在内涵我。
谈辛接着钟之思的观点,融合自己的一些想法,道:“直到有一群被游戏选中的人来到这所学校,在被鬼围捕、追杀的情景下找到线索,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解开当年真相,化解厉鬼怨气——game over。”
钟之思:“恐怖游戏里有boss就一定得有给线索的npc和指路人npc,线索npc应该设定为一个亲眼目睹了boss被人推下楼顶的学生或者是这位boss的前男友。指路人npc就应该是boss附身的油画里的青衣小僧。”
“那画中的小女孩呢?”谈辛背起画具,着看向钟之思,一边走一边问她,“白衣小女孩应该是很重要的某一类npc吧?”
他们踩着青石板小路扶着褐木栏杆往桃花林里走去,谈辛背着身倒走,也不扶着栏杆,不怕摔作死一般。
钟之思摸着下巴,道:“青衣小僧是指路人,指的应该是逃生的路。那么这个小姑娘就应该相反,是指去困境的npc。”
钟之戚提出意见:“这样不太符合游戏设定,npc们都有自己的立场,立场相反的npc设定在一起矛盾太多。青衣小僧和白衣小女孩最好都是站在boss对面立场的npc或者是同一立场npc,不然这个游戏就很容易被投诉。”
钟之思:“说到恐怖游戏,你们知道哪些真实发生的恐怖传说?”
谈辛挠挠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道:“华阴村幼女阴天娃娃求雨、怅羊县一天中学12班女学生跳楼事件、氿山村食人宴会、Y市活人取骨制品店——我就知道这几个。”
钟之戚:“……”他一个都不知道。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桃花林的入口。来看桃花的人不少,成群结队的在还没来得及铺路的林子里乱逛,不少人举着手机拍摄这盛开时间稍晚的比他们这桃花颜色稍艳的桃花。
三米栽一棵桃树,这片桃花林足足占地十来亩,开的热热闹闹花团锦簇的。
“我想起了一个恐怖故事。”钟之戚突然道,“好像是一个女人的男朋友失踪了……”
女人很爱她的男朋友,但是她的记忆出了一些问题,有些记不起之前是因为什么和男朋友吵架。在男朋友失去联系后,就找到了男朋友失踪前所去的一座小镇的旅馆住下。
那座小镇上开满了梅花,美的如画却也诡异的可怕,这座小镇没有男人、老人或小孩,只有这些貌美年轻的女人。见花开的美,女人就摘了一两朵泡茶喝,喝下花瓣却发现这花瓣变成了一截人的手指。因着这手指,女人在这座小镇上心惊胆颤生活了好些天,为了活下去假装相信了这里的女人们的话,直到她喝下梅花树下的一汪清泉水,才想起来自己本是这死人尸体所养的梅花树之一。在此处生活了百余年,却因为一个误来此处的男人,喝下能抹去不愿意想起记忆的泉水离开,最后因心灰意冷泉水发挥作用,才回到了这里。
谈辛看着眼前与梅花相似度极高且颜色也只差一个度的寒山桃花,盛开的就像故事里的梅花一样灼艳,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一截截手指一般在树枝间绽开。瞬间一股凉意就顺着脊背骨爬到了后脑勺,渗的他想要呕吐。
钟之思对此若有所思,她抬手接住一朵掉落的桃花,残破的只剩三片叶子也依旧艳丽的不像话,久久看下去仿佛下一秒会变成故事里被女人从喉咙里抠出来的手指。
看着谈辛逐渐泛青的脸,恶趣味陡增,便将这三瓣桃花卡在了谈辛的肩带上,看着对方无知无觉的样子,转头颇为愉悦问钟之戚:“那这个女人的男朋友去哪了?”
女人之所以认为男朋友去了这座小镇,完全是因为她喝下的那捧泉水为了保护她抹去了她的记忆导致了记忆断层重叠,且自己的尸体在此处。
钟之戚皱眉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被女人杀了埋在自己的那棵梅花树下做了养料。”
谈辛惊疑:“你是不是记错了?那女人不是只回去那个地方一次吗?她是怎么杀了她男朋友并埋在自己那棵树下的?”
钟之戚张口结舌,这个故事是他很小的时候在一本书里看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若非是这桃花太红,身边的人又恰好再说恐怖故事,他也不会想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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