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没听出来鲁肃暗骂自己贼人一样奸诈,所以没有说什么,还在想周瑜什么时候才会不疏远自己了。
鲁肃深呼吸看着孙策,认真劝诫:“主公如果真的心悦一个人,好好对待他才是正道,而不是计较尊严得失问题。”
孙策皱眉直接拒绝:“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低头,他怎么不低头一次?”
鲁肃看孙策死活不开窍,懒得再劝了,反正周瑜那边也坚持不了多久,爱情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东西。
不过鲁肃算错了,周瑜这次对孙策那句,以后君臣相待真的非常失望,赌气恐怕要赌到明年都不一定好,要是孙策不低头,周瑜暗自发誓肯定也不低头,本来只是委屈孙策让自己失了颜面,现在都成了原则问题了。
除夕当夜,大家都是有酒须尽欢,周瑜愣是一口没喝进去,举起来酒杯又放下,因为他看到,孙策当着自己的面,搂着两个伶人是笑的前仰后合,一身酒气,手还不住在伶人身上,上上下下,周瑜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内心作呕,好像心脏要离开身体一样愤怒地躁动
周憾看不下去,低声伏在周瑜耳边问道:“奴扶少爷回去休息?”
“不用了……”周瑜低头看着酒杯的一滴没动过的,带点嘶哑的声音回,“我要是走了,不就是认输了。”
周憾心疼,这样赌气不是伤与被伤的双向成倍折磨么,再看孙策一直任伶人挑弄自己的衣物,还纨绔笑着丝毫不在意。
看到周瑜脸色不好,孙策故意把一个衣着单薄的伶人推向周瑜那边邪笑着说:“公瑾弟弟不喝酒啊,让这美人伺候伺候你。”
伶人听话扭着水蛇般的腰走向周瑜,周瑜皱眉看着伶人勾身靠近自己,伸手拿起周瑜手边的酒杯,轻轻把酒淋到自己身上,酒水划过伶人妖冶的身体,湿透了伶人本来就不遮掩的衣物,让诱人的轮廓尽显入眼帘,这香艳的画面让孙母和周母都看不下去,孙二夫人也把小孙尚香拉到一边去让她别看。
孙母心里清楚周瑜和自己孩子之间有情愫,看着周母敢怒不敢言的神请,孙母没好气地呵斥周瑜旁边的伶人滚下去。
别说周瑜旁边的伶人,孙策四周的伶人们也害怕惹怒了孙家老夫人,听到她发怒,全都一溜烟赶紧跑了。
孙策脸色垮了说:“母亲别生气,这大好日子生气不吉利。”
孙母知道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训斥已经快二十四的孙策,一个孙家的家主。
但别说是为周瑜出气,这高堂之上一家之主和伶人拉拉扯扯也不合礼数啊,孙母上前对众人说道:“既然是好日子,不如大家来行酒令,图个好彩头,我看瑜儿今天是滴酒未沾呢。”
周瑜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和其他人一起行礼附和说:“老夫人所言甚是。”
孙策轻哼了一下,仰头喝酒不作评价,孙母一拂衣袖先开口说:“何桀纣之猖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
众人全都安静了,这不是暗骂孙策在么,孙策一口酒全喷出来,母亲真狠,为了个周瑜义子当众暗讽自己这亲生儿子。
孙母瞥了一眼尴尬的孙策,冷笑一声:“吾儿别是对不出来吧?为娘也没读过什么古籍,一首离骚不足为患。”
孙权赶紧替兄长解围:“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孙母瞪了一眼孙权,臭小子就知道帮他哥,坐下来不再说话,孙权赶紧又出题:“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孙权随便一句话,听得孙策皱眉心里沉闷,周瑜更是捏紧了衣袖,心跳加快,这些旁人都看不出来,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孙权环视一周对周瑜说:“公瑾兄长,请。”
孙策饶有兴趣坐起来,想看周瑜对什么给这句情诗,谁知道拿起酒杯嫣然一笑:“权少爷文采出众,瑜服局。”
说完仰头就喝,孙策脸又垮下来了,周母皱眉想起身,旁边的老嬷嬷拉住了她,低声说:“夫人别管了,少爷已经成人,行事自有分寸。”
轮到周瑜出题,这才是真的让人头疼的地方,答题可以用酒糊弄,出题怎么办?
周瑜看了一眼周憾,周憾赶紧看向别处:别看我呀少爷,我字都不认识几个的。
周瑜硬着头皮出了一句:“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孙策回味这个诗句,诗经采薇一首表露的是思乡和征战,完全没有情爱在其中,周瑜出此诗,还真是故意避嫌。
周瑜开始挑人回答,这四下唯有孙策孙权读的书最多,再喊孙权答题肯定不合规矩,只有孙策一个人可以接。
周瑜一直在迟疑,几番挣扎面向了孙策刚要行礼,忽然六岁的小孙尚香开口了,稚嫩可爱的声音说:“本小姐可以答,公瑾兄长,让本小姐答。”
周瑜赶紧回头笑着行礼说道:“请尚香大小姐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