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她的精神癔症。
霍秋怀搬入香港岛太平山南面,镇海楼旁边浅水湾别墅,推开窗子呈现在眼前的海滩,呈新月形。
霍家的保姆每天会来打扫别墅,常常让她不可思议的是二少爷的家,有三个小孩子的房间。据说是他特别疼爱女儿而准备,也要谣言,院长在秘密研究新的课题,而他女儿是实验对象。
若按年龄来分。
一间最大,米色墙纸装把房间装饰成温暖而成熟的色泽,成排古董橡木书柜雕刻镂空花纹,精致珐琅彩妆点饱满花鸟,仿佛让人置身维多利亚时代,贵族小姐精致的闺房。
清一色原版古书厚重色泽,长串拉丁文名让保姆眼睛都快看花了,她每次收拾这位小姐的闺房,总怀有谨慎心情,唯恐出差错,被这位喜欢干净有些洁癖的大小姐开除。
保姆放下手上擦拭完的眼镜,重新放回镜盒,看这么多书眼睛不近视才怪。保姆这么想着,她又忍不住拿出眼镜戴在自己的鼻子上,那个年代喝过洋墨水才是文化人,而人对眼镜的概念还停留在,看是文化人。
眼镜有些不伦不类歪在一边,保姆眯起眼睛,她又止不住迷恋那位小姐挂在相框里精致的素描,粗壮简练的笔法所汇聚成人类肢体,精致与准确程度让保姆想起叫做达芬奇的人。
其次那一间。
粉色墙纸上画满许多卡通图案,那些用小女孩喜欢蜡笔所勾勒出稚气可爱的太阳、月亮、星星、爸爸笨拙背着女儿的背景,画都是直接画在墙上,朴实天真,不加修饰。
各种各样毛绒玩具占满房间角落,白色熊宝宝、粉色小兔子,床被搭建成一个帐篷。
最特别靠近窗台有一个地台,聚光灯照耀下只有一个质地透明银色建筑。她刚来这里时只有一点点,随着时间增加,越建越大,保姆观察许久之后,她才明白,那是一个用数以万计一元硬币打造的城堡。
而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充满小孩子的奇幻妙想的乐园。
而最后那间,一直紧锁大门。
保姆被告知不用打扫这里,透过冰冷大门出来黑暗至深的气息,黑色充满神秘感,有时她会听到里面出来钢琴声,阴暗邪魅。
更多时间,会有一些金属机械发出咔嚓、咔嚓、咔嚓,声响听起来那么冰冷残忍,宛如声音出现的时间,都在下着蒙昧大雨的夜晚。
而霍月华所要做的事情,每日在霍家保姆来打扫卫生之前,她把三个房间里的铜质门牌号藏起来。
它分别写着:月华、望月,最后一个并没有名字,她是禁忌。
人生无法重来,人际关系却可以重置。
顾溪白重置人际关系后发现,有交集的人,剩下不多,而能心平气和与他对座下棋的,只有梁少悠。
“‘骑士’到一五。”梁少悠伸手,恰好阻挡顾溪白棋盘里棋子的进攻。他拿起‘国王’,挑眉,有些得意的说:“小心,你的‘王后’保不住了,舍得么?”
“再好不过。”顾溪白看着被梁少悠彻底摧毁的棋子,他反而心情舒畅,‘王后’不是重置,是删除!
“不过是吵架而已,别这么小气。”梁少悠扶额,他搞不懂顾溪白的怨恨怎么会这么强烈,他又没有死,冷静下来想想,一切一目了然。
“吵架是关系好的人才会有的行为,所以与其说吵架……”顾溪白手上骑士直逼梁少悠的‘王后’。
“冷战。”梁少悠点头。
也对,从英国首相丘吉尔发表反对反苏联的铁幕演说后,美国与苏联之间的冷战就开始打响,从现在的形式看,谁也不知道这场冷战的结果。
“说对了一半,这是‘战争’。”棋盘上的战争,就是一场歼灭战。顾溪白拿起棋子放在梁少悠的‘国王’面前。
“将军,你输了。”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微微一笑。
虽然梁少悠输了,他却心情很好,他微笑的打了一个响指:“懂了,插肩而过。”他特意强调似的,把‘插肩而过’说得极重,末了,抬头望顾溪白的反应。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那么这条道路上‘某人’应该是‘师父’才对。”顾溪白耸肩,吃亏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单从时间上来说李悦宁和梁少悠翻脸可在她之前。
李悦宁转身可够干脆的,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你听过‘人’这个字吧?
小时候我母亲常说‘人’,人与人之间相互扶持,而形成的字。”
梁少悠那起两手互相比划,但当他遇到那个名叫父亲的男人后,霍秋怀却说,单从写法上来说,‘人’倒向一边,如同一个人靠着另一个人。依靠,总是不长久,没人愿意永远当另一个的拐杖。
梁少悠低笑:“李悦宁她只是明白,容忍别人牺牲而成全自己的,重要性而已。”
“听说,人对不愿意回忆的事情,都会加以封印。能这么直白说出‘被牺牲’,作为被牺牲掉的当事人,你,还真是让人佩服,梁少悠。”顾溪白拽着棋子评价。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在被戏弄后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要么不是人,要么‘戏弄’本身在他意料之内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已经有心理设定,被‘戏弄’反而说明进度在掌控之内。
“那件事对我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梁少悠收起桌上的棋子,棋盘从开始已经布局妥当,李悦宁的态度在他预想之内。从结果来看,他倒是颇为欣赏,李悦宁的果决。
梁少悠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顾溪白:“倒是你……”他对旁边肤色黝黑的少年继续说道:“虾仔,以后千万别在顾溪白面前提起‘公主’、‘月亮’、‘妹妹’之类的字眼,他会有阴影。”
虾仔有些不知所措的点头。他在一边明明每个字他都听到,可加在一起的句子,他半句都没有听懂,他们是在下棋,可又不在下棋,好像很深奥。
“口才这么好,梁少悠你不去当律师太可惜了,死人都会让你说活。”顾溪白有些嘲讽的微笑。
“你应变能力也不错,顾溪白去当警察的话,叶sir只能去喝西北风。”梁少悠眼睛一动,立刻想到。
他们一个律师一个警察,虾仔想了想,赶忙接口:“世界上没什么钱买不到的,我要做有钱人,商人能赚好多好多钱,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虾仔的手放在口袋里那个精致的女士小包,脑海中浮现女王霍明珠傲慢而略带变扭的脸。
理想在很多时候,会成为一个人行动的动力,也是一个人最初的开始。
十年后,他们恍然发觉,当初的笑谈,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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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女主霍月华,属性之一,人格分裂。所以,有具像化的在文中做出表现。
解离性人格障碍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DID,成因为,童年创伤,男女比例1:9,女人更容易放空自己。
但,作者更像强调,这是一种自我修复,为了适应外界环境了做出的调整。
男士们的对话,明面上似乎表达了他们对某位女士的态度,其实,作者想强调,他们各自的性格。感情上的得失最能体现的一个人的性格。
顾溪白;性格肆意妄为,感情上又显得比较真性情,开心、生气,都会直白的表现。
梁少悠;性格圆滑老练,他喜欢按照自己内心计划在现实中实现的感觉,感情上更擅长做掌控者。
虾仔:性格平凡朴素,他属于知恩图报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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