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候,老人已眉眼泛红,不着边际的言语比着先前更多了几分。她知道这是酒至酣处,忙止住了倒酒的手。
“得与大人论事,字字珠玑,似醍醐灌顶,小女从中受益匪浅。人常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从安今日才知诚不我欺。 ”
颜子骞听谢从安一套套的马屁听得直愣。见她溜须的如此直白,已无法入耳,而爷爷竟还十分受用的样子,一时间端着酒杯,不知该先喝了,还是先记下来好好学习一番。
一旁的男娃娃自凳上站起,扑上他衣袖,口中咯咯笑着,奶声奶气道:“小舅舅又犯傻了。”
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上前来将小娃娃抱在怀里,吩咐下人收拾酒渍。颜子骞低下头去,有些狼狈的擦着手心。
小娃娃转头瞧着在衍圣公身旁狗腿的谢从安,认真睁着大眼睛问妇人:“娘亲,漂亮姐姐要来咱们家做庆儿的小舅妈吗?”
登时一屋子都静了下来,针落不闻。
谢从安发觉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抱着酒壶立在原地,开始反思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衍圣公适时朗笑,以箸击瓮唱了起来:“小庆恩是个懂事的娃娃。”
两个主人公顿时傻眼,相视一怔,分别找借口遁了出去。
此时天色黯淡,几乎瞧不见什么月色星光。好在院中早已点起了灯笼,倒也方便。
两人出了前厅就一通猛跑。
待一屋子的热闹已远,谢从安弯腰站住,喘个不停,一把拉住颜子骞。
对方回过头来,也是气喘吁吁,对着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谢从安蹲在地上,捂着肚子使劲儿喘气。
“我算是明白了。你们家是不是第一次见我这样活生生的女子上门,所以,以为,你,”她将颜子骞看了一遍,忽地眨了眨眼,扑哧一笑,“以为你这铁树开花了?”
颜子骞的脸一下子通红,谢从安担心自己唐突了他,便想着说上两句软话。哪知他竟点了点头。
“我自小就跟着爷爷,没什么朋友,也鲜少与女子说话。家里人,是头疼了些。”
谢从安瞧他直率又无奈的样子,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且越笑越烈。
眼前这人实在是耿直的可爱,难怪郑和宜现下都怪癖成这副模样,还能交上他这个朋友。
待笑够了,她站起身,拍一拍他肩膀。
“别担心。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只管告诉我。包在我身上便是。”
谁料颜子骞竟苦口婆心道:“你今日是做什么来的,天色已晚,入夜又冷些,还是快交代了我就回去吧。”
谢从安于心中所求自有盘算,只是未到时候,不宜多说,胡乱笑了笑,回到:“不是什么大事。就问问你这个活的百科全书,咱们大乾祖上可有女子入朝为官的旧制?”
哪知颜子骞竟忽然背起手来,恢复了往日老气横秋的模样,让她有话直说。
他语气疏离,亦多了几分冰冷。
谢从安有些惊讶。
“颜公子何出此言?”
对方将她看了几看方才开口。
“有没有旧制,只需稍稍用心便查的出来,何需寻到此处来问我?”他瞥她一眼又道:“可是有什么问不出口的话?”说罢又瞥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去。
“关于郑公子的……”
谢从安轻笑出声,引得他看来,又借着他的语调回问道:“若事关如之,我自问他便是,又何必跑来问你?”
没想到颜子骞竟对着她沉默下来。
谢从安心头一跳,脸上仍作笑意。
“顔公子与宜哥哥近的很,可是有什么秘密要说与我知道?”
颜子骞不置可否,只说招待不周,言罢便示意小厮送客。
谢从安目送他疾步离去,心中渐生疑窦。
看样子这个小子骞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宜哥哥真的背着自己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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