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放下茶壶道:“今日得见瑾瑜公子与珂先生,皆是缘分。”说着示意角落的黄裙姑娘上前,将手中的匣子至于桌上。“绿珠借机贺公子生辰。”
“夫人客气,”郑和宜起身还礼,“今日叨扰,还要多谢夫人。”
绿珠微笑颔首道:“我与谢小姐颇得眼缘,算得是忘年之交。这宅子大,空着也便是空着了。小屋里,偶尔热闹热闹也是个消遣,不然怕那些下人们亦要闲出病来。”说罢又道:“今日你是主人,此处不便多留,闲话改日再叙,还是快去吧。”
珂甲子与郑和宜辞别,黄裙少女将二人送至湖边,又将匣子交给了来接人的茗烟,朝二人行礼道:“沁蕊今日得已侍奉两位贵人,荣幸无比,可惜夫人处仍需照顾,就此别过。来日方长,还望多多来往才是。”说罢捂嘴嘻嘻一笑,招手唤了远处候着的小婢女,将她手中的另一个匣子递于珂甲子。小声道:“夫人交代的。”说罢小跑几步,又回头朝两人挥一挥手,十分的俏皮可爱,与深宅大院中长起来的丫鬟们着实不同。
珂甲子开了匣子,啧的一声。只见金丝绒内里簇着一套白壁般的茶具,趁着天上明月正泛出润泽的光,俨然正是方才用过的那套,顿时面上笑开了花,连连称道绿珠夫人慷慨。却不知方才那竹屋里,谢从安一面往金碟里丢瓜子皮,一面埋怨道:“就你会做好人,那么宝贝的茶壶就送人了!”
长露端坐对面瞧她一阵,忽的托颊一笑,“不是你交代要好好对公子和他师父么?那茶壶虽好,哪有讨长辈欢心来的重要?”
听到一旁沁蕊亦捂了嘴吃吃的笑,谢从安回头瞪她一眼:“连你也敢取笑我了!看我不告诉又晴,让她来好好管教你!”
沁蕊瞥了眼座上的绿珠,面上仍是笑吟吟道:“小姐别气了,若让又晴来教训我,被旁人看见了可怎么得好?”说罢又是一番讨好,哄得谢从安消了气才作罢。
绿珠道:“听来那珂甲子仍是江湖游荡的意思多些,也并未有留在长安的打算。这个徒弟他大概是不打算多管的,小姐无需介怀。”
谢从安沉吟片刻道:“不好说。”她点了点碧玉盘中的糕点,“虽说他自由来去多年,不仍是被我请了回来?若当真心系宜哥哥这个徒弟,又怎会在他家中遭逢巨变时不出现?如今早已不是他初入江湖之时,亦无人敢再欺他年少。若要替他寻个借口,也不是不可,但别忘了那话里的‘一饭、一茶’。我能用这上的名堂令他点头,就能有人能用更多条件让他与我对立。若想让一人做出有违意愿之事,不过看那代价的多少罢了。给足了好处,又寻好了借口,不必说请他做个冠礼,便是请他挑唆宜哥哥与谢家对立,亦费不了多少功夫。”
她轻描淡写的说完,敛眉啜茶,将方才不小心嚼入口的莲芽吞下,满口的清苦。
从竹屋出来,远远瞧见郑和宜与珂甲子的身影已到了荷塘边,谢从安忽又忧心道:“太子殿下都说了要送官,宜哥哥为何不应呢?”
“小姐无需担心,他可是瑾瑜公子,自然不会稀里糊涂的将自己送入朝廷,想必心里自有想法。”
谢从安有些无奈的朝那人的背影瞪了一眼。“想法自然有,就总是不说罢了。”
沁蕊上前一步道:“听闻小姐忙了一日了,还未正经用饭。不如我传了宴,小姐在此处用些再去,也落个清静。”
谢从安摇头,抬脚朝阶梯走去。“不了,观众都齐了,这里五方打擂,我需得去瞧瞧。”
早前报说太子与晋王都已转来了此处,却左右不见良王,连王曦都迟迟未到,难道今晚又有幺蛾子?
“今夜要等的人还差一个。”谢从安说着朝长露挥一挥手,算是别过。
沁蕊前几日听谢又晴唠叨过几句,知晓她今夜策划着件大事,忙应了小心将人送至竹林外。
此刻湖心高台上,郑和宜正被一群长安城中的公子哥团团围住。
凤清请过他的佩剑,在手中把玩,一脸艳羡毫不掩饰。“吹雪刃,明月刀,你这柄雪月可真是。。。”
细窄的剑身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银光。极亮处当真犹如雪花飘过,明月滑落,一群人都直勾勾瞧着,时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冠礼上师父展示这柄剑时,他已从他老人家赞赏的目光中得知,这必然是件极好的兵器,却没料到竟然是赫赫有名的雪月。
他虽说自小习武,却对兵器这些器物并无癖好。且当年听说雪月的名号时很对这浮夸女气的名号反感。所以并未过多留意。对这柄剑的了解,也不过是因它的名气罢了。
“不愧是千手鬼面的东西,果然精致。谢家当真舍得。”一群人赞叹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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