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云舒摇输了。看书就未必了吧。一心想要扳回一局的云舒摇，随手拿起书案上的一册书，翻开一看。从左往右，竖着排列，让她看得很不习惯。为了显示她是识字的，她念出了声。
等她念完了，才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又细看了一番，额，这居然是账本。她忍不住扶额，拿什么不好，偏偏随手拿了一本账单。账本都是很重要的东西，是体现经营内容和结果的。不知道他会不会介意，会不会多想。
霍绎看着她脸上变换的表情，嗯，都念对了。看来果真是识字的。只是写的字嘛，确难以入眼。
云舒摇见他对自己看账本没有什么表示，稍安心。立刻把账册放回原位。“怎么样没有错漏吧？”
霍绎点头，“一字不差。”
云舒摇露出一个笑容，“那是当然，我可是念了十几年书的，妥妥受过高等教育的。”
霍绎有点吃惊，女孩子念了十几年书，确实很厉害了。这从侧面说明此女来路不小，毕竟念书所费不赀。
云舒摇放松下来，“我不是故意要看账册的。不过你倒是挺有钱的嘛，这一页入账就有四万八千五百六十三两四钱银子。”
霍绎更吃惊了，不过念了一遍，她就知道总数了。
云舒摇看一眼霍绎，有必要这么吃惊麽？
“你字写得那么好，教教我吧。”
霍绎露出一个浅笑，“可以，你先说说看你看了一遍，是怎么快速算出总数。”
云舒摇愣了愣，“这个嘛，我的天赋啊。”
“什么样的天赋？”
“不过是算的速度比别人快而已。”云舒摇淡淡回答，在现代社会，会心算的人不在少数。更别说那些数学天才了，心算简直就是小儿科嘛。这也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如何比别人快？”
云舒摇不答了，要是现在她都没看出来霍绎在套她的话，那她就实在太蠢了点。她朝霍绎露出一个洞察的笑。
霍绎一点也没有被洞察的窘态。
啧啧，果真是脸皮厚啊。城墙倒拐外加钢筋水泥，也不过如此了。
“你要教我练字和骑马，我就教你快速计算的方法。”云舒摇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成交。”
金乌西坠，云团四散，密布天空，掩盖了大部分光线。四周很快暗沉下来。灯笼挨个儿点亮。
云舒摇偏着头，从敞开的门看到外面。黑暗降临四野，起风了，屋檐下的灯笼，微微摇曳。
这个夜晚，没有月亮高悬。
沐浴后的云舒摇坐在灯下，她的头发还是湿润的，散乱地披在肩上。
还不到八点，真的睡不着啊。
她坐在灯下看书，那是她从霍绎书房里借来的史书和地方志，长夜漫漫，没有电视和手机，真的是难以打发。搁在现代，她也是不到十二点不睡觉的人啊。到这会儿，八点就洗漱完毕回到卧室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绿芽将一盏灯点亮，这时桌子上已经点了十几支蜡烛了。谁让蜡烛光芒暗淡，为了看书不伤眼睛，只有多点几支了。
幸好她借住的是富贵人家啊，不缺这几根蜡烛。否则她也学不来别人 “凿壁借光”，更不用说捉许多萤火虫放进密闭的纱笼里来借光看书了。估计就只能躺在黑暗中的床上胡思乱想了。
现代社会，她从未见过真的萤火虫，只是看过视频和图片。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展，萤火虫不知道已经退到哪里了。萤火虫对于生存环境要求特别高，城市里污染那么厉害，萤火虫已退居深山老林许多年了。
从霍绎那里借来好几本书，她一翻开，发现高估了自己的阅读速度。这个繁体字真不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简体字那般简单明了。她必须结合上下文的意思，连蒙带猜地读下去。
这样看书的速度是大大降低了。也不知道她花多长时间才能看完这些书。哎，别想这些了，加紧看就是了。所幸她对这种故事类的地方志和史书还是蛮感兴趣的。
绿芽是不识字的，看到云舒摇看书，心中很是羡慕。只觉得坐在明亮灯光下的云舒摇，格外的耀眼夺目。她默默地出门去烧开水去了。
霍绎从半开的窗户看到南楼灯火明亮，不知她在做什么。
阿奇见他看向南楼，就想显摆他得来的消息，“公子爷，刚才绿芽去库房领了十几支蜡烛，说是云姑娘要看书。”
霍绎没有言语，阿奇看了看脸色平淡的主子，默默退下了。
那一片灯火亮了许久。霍绎书房的灯也亮着，一南一北，在浓墨的夜色中，隔着假山和树木，遥遥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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