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桑桑依言照办,既不叽叽喳喳自问自答,也不冷言冷语怼人,像一只没有脾气的布娃娃,乖顺极了。
“你要走了吗?”她埋着头吃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望着他问。
一双俏生生的黑眼睛里,竟然闪过几分不安。
“不走。”在她长久的目光凝视下,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百里桑桑没有再问,继续用饭,仿佛他的答案对她毫无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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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桑桑中毒,阴差阳错加速了解毒的进程。
通过对椒麻鸡以及病人们的吃食,群策群力,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患病的人都在发病前吃过鸡鸭等家禽的肉,就此确定了毒源。
于此同时,罗岳带来了青枫山庄查探的消息,源于南疆的一个擅长制毒的岭月教最近在这一带出没,并且抓住了两个投毒的教众,一人咬舌自尽,审讯另一人得出消息:他们是奉岭月教主的命令,前来投毒的。
他们投毒的方式与众不同,就是投放毒物给家禽,令食用家禽的人由此患病,他们蛰伏各处。暗中投毒,意图引发疫病的恐慌,借此削弱中原武林。
此等行为,令人发指。得知此事的人,无人不愤慨。
青枫山庄和药王谷一面派人前去岭月教寻找解药,一面邀请各大门派,共同协商处理此事。
“你真要和我们去啊?”百里桑桑歪着头问。
羽十三嗯了一声,神色平静。
百里桑桑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但是他肯同去,她心底还是高兴的。听师兄说,这次能顺利采购药材回来,阿羽也帮了忙。
她自顾抿嘴笑,也不问再追着问旁边人。
“你笑什么?”羽十三没懂她的笑点。
“就……高兴啊。”百里桑桑朝他咧嘴一笑。
“小大夫!”她正乐呵呢,就听到有人喊她,她倏地站起来,拔腿就想走,又记起旁边还有人,于是停下脚步。
“他们叫我,我过去了。”百里桑桑伸出手指,指了指方向。
“好。”这回羽十三应得快。
百里桑桑不再说什么,大步跑开了,脸上带着欢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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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百里桑桑一行人踏上前往岭月教寻找解药的时候,云舒摇等人也历经千辛万苦从地宫里出来了。
灰头土脸,伤痕累累,云舒摇自己也没想到会搞成这副样子。
她把自己摊在泥沙上,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出来了,天空的颜色真好。”她发呆良久,喃喃道。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她撇过视线看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笑得出来?
他们静静地躺在土地上,默默不语,被宁静的氛围轻柔包围着。
“你有想过会出不来吗?”霍绎轻声问。
“没有,肯定会出来的。我都能来到这个世界,平平安安活到现在,怎么会困于一个地宫?”云舒摇肯定的说。
在地宫中她身上所表现出的勇气和智慧,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她在熟悉的领域里的游刃有余,好看极了,令他难以从她身上移开目光。
“我也不是全然什么都不会嘛。”云舒摇有些自得。
“这里有你回去的线索吗?”霍绎沉默片刻,还是问出了在舌尖上滚了几次的话。
“不知道。”云舒摇撑着手臂坐起来,毕竟她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穿过来的原因。
眼前的这片水域,波光粼粼,深蓝中透着诡谲。甚至她连怎么出来的,都不是很清楚。
“姑娘!姑娘!你瞧见我大哥了吗?”老五一边喊一边从远处的滩涂上跑过来。
云舒摇皱眉,她差点忘了还有那几个家伙,收了银子要抓她回北边的。
“你说北方的人找我去想要做什么?”云舒摇想了许多种可能,还是没能猜出对方的真实意图。
“北部诸邦近年来在暗中发展,他们一直在悄悄招揽外邦人。”霍绎说。
合着是抓她过去打工啊!云舒摇有一种要被抓进黑煤窑的冷颤感。
“这叫什么招揽啊?明明就是绑架。”云舒摇嗤之以鼻。
想到这儿,她对奔过来的老五没什么好脸色。
老五在地宫里没少瞧见她这副样子,早就习以为常,站一旁嘿嘿笑着。
“你去那边找找啊,愣这儿干什么?”云舒摇摆摆手。
老五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最后握紧拳头,转身颠颠地跑开了。
“真不是傻子,现在还惦记着抓我回去换银子呢。”云舒摇翻了个白眼。
霍绎起身,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那咱们快走吧。”云舒摇拍了拍衣衫上的泥土,抓起霍绎的手臂就要走。
霍绎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脚下却没有动。
“干嘛不走?”云舒摇回身催促。
“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霍绎神情凝重。
“这不明摆着吗?”云舒摇撇嘴,“所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见霍绎没动,云舒摇神情摇动,“你不会是要灭口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霍绎怪道。
这时听到几个人靠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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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摇和霍绎回到营地,留守营地的将领一面将人领到大帐,一面派人速去找霍绎的下属回来。
“世子,你可算回来了!”将领激动不已。
云舒摇也不知道那人激动个啥,抱着铁剑站一旁,还要接受巡营士兵的注目礼,她本想先回营帐沐浴梳洗,奈何霍绎一早就叮嘱她,务必要跟在他的身旁。
他是担心营地里还有敌人留下的后手,她觉得他想得有道理,毕竟他是这个世界的土著居民,听他的应该没错。
“世子,赵监军和郡主都带着人出去找你了……”将领劈里啪啦将自霍绎驱马离营后的事情,作了简短陈述。
霍绎愕然,赵凌风出去找他,他能料到,可昭和郡主去找他,却是为何?
“世子,可有不妥?”将领瞧他神色,以为出了什么纰漏。
霍绎摇头,又问了几句,然后带着云舒摇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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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摇沐浴更衣后,顿觉神清气爽,她随意地将湿发挽着,搭了一条巾子在头上擦水。
一进营帐,就瞧见霍绎在书案前疾书,神情颇为凝重。
“有什么问题吗?”云舒摇边擦头发边走过去。
霍绎停笔,将笔搁在笔架上,抬眼望她,正要摇头称无事,却对上她审视的目光,到嘴边的话不由又咽下去了。
“嗯?”云舒摇等着他答话。
这时却见营帐帘子被掀开,阿奇大步奔进来,神情激动,“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孔祥和其他人呢?”霍绎问。
“孔护卫和赵公子一道去找公子了,我在那塌陷地和人挖土,离得近,所以先赶回来。公子可有受伤?”阿奇仍旧担心。
霍绎摇头,又说:“准备下回程的事。”
阿奇应了一声是,目光才落到一旁顾自擦头发的云舒摇身上,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他亲眼看见云姑娘随着地陷消失了,如今人整整齐齐站在他面前,他不由得擦眼睛。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云舒摇皱眉。
阿奇也不打趣,而是摇摇头,转身就退出了营帐。
奇奇怪怪!云舒摇翻了个白眼,继续擦头发。
“咱们要回去了?”云舒摇问,这一路上,霍绎只字未提回去的事,她以为还要再呆些日子呢。
霍绎看着她,抿唇点头,执笔继续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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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郡主重回临时营地,神情莫辨,绷着一张脸不说话。
“郡主,威远侯世子已经离开了,说有要事。”侍女进来回禀消息。
昭和郡主点头,“说说详情。”
侍女躬身将详细情况娓娓道来,昭和郡主轻啜香茶,若有所思。
“第二天就走了?”昭和郡主冷声问。
侍女称是,“因为世子的人都格外警惕,奴婢没能探到更多消息。”
格外警惕?昭和郡主放下茶杯,手指轻叩桌面,心中仍有疑虑,在营地中,有什么东西令他这般警惕?
他是担心军中有人对他不利,还是一直如此?
她对这位重归侯府的世子,不甚了解,只知道神木堡的生意做得很大,甚至连京中一些人都垂涎神木堡的财富。京中盛传的消息是,这位被迎回的世子,出身乡野,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可是偏偏长了一张非凡的脸,惑得茵宁同他订了亲。
茵宁同她说过数次,霍绎如何气质如冰雪般冷然又好看。直到上次在万春镇见到他本尊,她便对茵宁的看法有不同的意见。
威远侯世子并不若茵宁所说那般,如冰雪莲花般高雅出尘。相反,此人深不可测,绝非寻常之辈。
“不过,神木堡家大业大,他警惕些也无可厚非。”侍女说。
一个侍女匆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信递到昭和郡主面前。
她看着信封,眼神沉了沉,接过信拆了看,面上一松,竟然浮现几分笑。
“郡主,是京中来信吗?”袖手侍立在一旁摇扇的侍女喜道。
“非也,谢耘天来了。”昭和郡主神情放松,这个谢耘天有几分本事,来得正好,正是她用人的时候。
地宫入口已经找到,本以为可以顺利开展,进去却不是那么回事,她带去的人折损数十人,却连第一道关卡都没能打开。这个境况着实令一向顺风顺水的昭和郡主颇为郁闷。
“你去安排一下,待谢耘天来了,咱们再走一趟。”昭和郡主露出微笑,就算是炸山,也要将这个堡垒给探查清楚了。
一个侍女领命而去,摇扇的侍女面露迟疑,“那赵监军那边?”
“他是大国师的亲传弟子,料想有助于咱们探查地下堡垒。”昭和郡主盯着茶杯慢慢笑了,不论如何,她都要进到堡垒,拿到那样东西,才好回去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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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的赵凌风,回到帐里,叫水沐浴。环视四周,发现连个浴桶都没有,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抽出腰间的扇子,刷一下打开,快速地摇了起来。
进来一个灰衣侍从,将营地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却见自家公子怡然自得地摇着锦扇,神情闲适,瞧不出他到底什么主意。
“公子,咱们是明儿就回去还是要继续下地?”侍从小声问。
“毕竟您还领着监军的职呢。”侍从补充,是希望公子能撂开这棘手的事情,回大营做个闲适的监军。
还算拎得清,没有死磕。赵凌风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不回,我倒是要看看这位郡主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赵凌风说。
“可是公子,大国师不是不让你插手这些事情嘛。”侍从更小声的说。
“花郎卫的人是不是快到了?”赵凌风伸手挠了挠头发,今天下地,搞得一身狼狈,实在有损他玉树临风的气质。
“公子料事如神。”侍从点头。
“去看看,水怎么还没来。”赵凌风挥挥手,催促道。
侍从领命去了,赵凌风很是嫌恶地在自己衣袍上擦了擦手。
地下的环境实在糟糕,灰尘太大,他要考虑一下是不是留在营地算了。
不过,对于昭和郡主要找的东西,他倒是有几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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