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算起来的话,逢泽唯已经挺久没有再见过五条悟了。从咒灵侵袭了她的那晚过后,就再没有了。
期间逢泽唯不止一次打过五条悟的电话(想催债x),只不过都没有打通。
就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就算是去问了他的学生虎杖悠仁,一样也没有得到答案。
神秘兮兮的家伙……
当再次看到这个人出现在面前时,老实说,逢泽唯觉得心情挺复杂的。
一来是对她而言这样的画面信息量过大,她没能马上接收过来。
其次,她真的没想好要跟这个人说什么话——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能够理直气壮讲话的「债权人」了。
还有——
心里某种思念被满足了的小庆幸让她觉得,看到五条悟有点心绪颤动。
真该死,都怪她自己被美色蒙蔽过眼睛。
可事到如今……就算知道了动了感情缘由,她已经有些难以自拔了。
哎,都是年轻(x)不懂事犯的爱情(x)的错。
大屏幕上的画面闪烁着荧光,灰暗的房间内,五条悟那颗白色脑袋倒是在这样闪动的光线中格外显眼。
电影的声音开得很大,大得甚至显得十分聒噪,听的会让人感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逢泽唯就站在玄关,手里还握着从公寓楼下找来防身的扫把。
是的,她还没有缓过神。
一直到沙发上的那颗白色脑袋缓缓地转了过来,衬着电影的声音,笑得一脸热情地冲她打了招呼并发出了邀请:“欢迎回家小唯~要一起看电影吗?”
慵懒的口吻和轻松的语调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听到那个熟悉的清润声线,逢泽唯的眼皮开始狂跳。
对于五条悟完全摸不透目的和轨迹的举动,她果然感到很无语。
逢泽唯放下手中的扫把,三两步走进玄关,啪的一声用力拍开了电灯开关。
五条悟出手给她翻新的家中内设,新装的吊灯光线温暖而明亮,一瞬间就将室内照得亮堂。
沙发上的男人换了个躺靠姿势,懒洋洋的样子给人一种沙发里非常惬意的视觉感受。
逢泽唯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确太久没见到这个人的缘故,眼前的五条悟和上次见面时有些变化。
五条悟穿着宽松的深色居家衫,领口露着轮廓分明的锁骨弧线。他的头发松散的塌着,看起来手感非常柔软的样子。
虽然他没再戴着那个看起来就很像某种不太和谐道具的黑色眼罩,但取而代之的那副墨镜,还是在居家的打扮中显得有些突兀了。
墨镜镜片黑得过分,好像不会透光,因此看不到镜片背后的眼神。
……戴着墨镜真的能好好看电影吗?
逢泽唯看不清背后的那双眼睛此刻正以怎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回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在对方的脸上停留了太久。
她很快收回,用力关上了门掩饰掉自己那一点点细微的情绪变化。
在玄关换好了室内鞋,逢泽唯整理好鞋柜,一边朝里走一边对五条悟说道:“五条先生,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私闯民宅了?”
她的话里带着点小抱怨,不过也没有要指责的意思。
毕竟她的公寓装潢内设比原本舒适高档了N个档次,的确是拜五条悟所赐。
事到如今,五条悟想在公寓里做任何事,她都不会拒绝,当然,除了把她家再炸了绝不容许以外。
这大概就是印证了拿人手短这个词,虽然从一开始找五条悟索赔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变了味。
总而言之,逢泽唯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家中的五条悟,她并没有怪罪之心。
“你下次来之前好歹跟我说一声……”
对此,肇事者五条先生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愧疚感,甚至又翻了个身,调整了个更加舒适的躺姿。
逢泽唯没有一点办法。
再者因为加班太累,她并没有多少力气去和五条悟辩嘴,她只是普普通通地控诉着对五条悟的不满。因为她很清楚,在辩嘴上她绝对辩不过这个无厘头的男人,说多了只会浪费时间。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五条先生你这样真的很吓人啊……”
五条悟没有回话,静静看着从玄关走进的纤瘦身影放下了手里的扫把和装着似乎是晚饭便当的袋子。抱怨了几句后,在电视机柜下面找了一会东西,最后走到了自己面前,并伸出了手掌。
“遥控器,给我。”逢泽唯说道。
播放中的电影吵得她头疼,轰炸时的音效更是宛如爆.炸现场就在她的大脑之内,让她痛得难以忍受。
在电视机柜下没有找到遥控器后,她看到遥控器就握在五条悟手里。她走到五条悟跟前伸手去拿遥控器,后者却恶作剧似的把手臂举高。
“五条先生你是小孩子吗?”抢夺遥控器失败后,逢泽唯不满地控诉了一句。
然而五条悟像是自动屏蔽了逢泽唯的话,还是自顾自地说着刚才的问题:“我们来一起看电影吧~”
他说完,还相当大方地对逢泽唯拍了拍他身侧仅剩不多的沙发空处,示意此处是最佳观看席位。
逢泽唯忍着快要抽动的嘴角,无情地拒绝了:“不看。”
语毕,她索性又转回头,去把电源插头给拔了。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断了电的设备瞬间就没了声响,室内突然变得格外安静。
不过,很快就被五条悟开口打破。
“诶——这部电影还挺好看的,虽然男主角最后被杀了,女主角也陪着男主角一起死了。”
“……”
“我还推荐给悠仁看了~我跟他说虽然最后主角都死了,但是剧情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他看了没有~”
“…………”这是剧透了啊喂!
提及了虎杖悠仁的名字,逢泽唯有了想要追问的事。
因为此前虎杖突然断了跟她的联络,让她有些惴惴不安。
虽说逢泽唯把虎杖悠仁和自己断开了联系理解成了「一般人」和「咒术师」的切割,但是依照这不短的一段时间对虎杖悠仁的了解,逢泽唯不觉得这个热心的大男孩是个说断就断的人。
当然,如果这个人是五条悟的话就另当别论。
可对象是虎杖悠仁,逢泽唯总感觉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来,悠仁君最近还好吗?”逢泽唯问道。她已经完全把虎杖悠仁当成是弟弟般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想尽快知道他的状况。
“悠仁啊~他很好哦~最近他看了很多我给他推荐的电影~”五条悟依然是一副不大正经的腔调。
逢泽唯眉头一皱,根本信不了这样的说辞。
哪怕五条悟告诉她,虎杖悠仁在任务中受了伤,但是已经养好了,都比这一句听似没心没肺的「很好哦」来得可信得多。
她的短暂沉默很快迎来了五条悟的反问:“你不相信我吗?”
“前段时间悠仁君特地来跟我道别,说要去做任务,可是他任务之后就突然断了联系,怎么想都不可能是五条先生所说的「很好哦」那样的状态。”
她见识过那场把她的公寓毁成废墟的战斗,去和诅咒作战的任务,怎么可能轻轻松松简简单单?
“唔~唯是个严谨的人呢……”五条悟似乎把逢泽唯的话采纳进考虑选项,他托着下巴像是做了很努力的思考之后,依然重复了之前的答案:“但是悠仁最近的确在看电影。”
逢泽唯的眉心皱得更深了:“五条先生你严肃一点啊……我很认真在问悠仁君的事。”
“我说的是实话,唯你不相信我吗?”
“嗯,不信。”因为那些话就连让她偏袒的可信度都没有。
“唯你变了呜呜!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会信的!”
她以前就是太单纯太随便相信别人了,才会上了某些爱情骗子的贼船好吧!她已经决定好了,这个容易成为弱点的性格一定要改。
之于五条悟完全没有大人模样的耍赖,逢泽唯冷脸以对:“大男人呜呜什么呜呜……以前我可能是瞎了才会信你吧。”
“这么说我我会心碎的~”
“……那就碎吧。”
“你果然变了!是在埋怨我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养你吗?我啊~可是去出差办正事的~”
“…………”
这天南地北的说辞听得逢泽唯眉角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