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班的同学听到这声怒吼,纷纷向那声源瞧,哪怕什么都看不到。那声音不用想肯定是那易爆易怒的金暴龙,数学老师金暴龙全名金鑫,被同学们私底下戏称四斤,纷纷想着又是哪家大佬惹到四斤。
在暴风雨中心的绵绵被这一吼,吼得噎到了,那饭团吐不出又咽不下,整张脸都涨红了,好难受,嗷,要窒息了!
脑内的情圣门感应到危机出着乱七八糟的主意,在他脑子里吵得闹哄哄的,绵绵被吵得屏蔽了他们,他能行,他可以的。
这种小事都叫情圣附身,他也要脸的。
绵绵准备进教室先找水喝,也不知道哪伸出来的手,在绵绵腰上某个穴位处快准狠一戳,一阵细密又强烈的酸痛窜入背脊直达天门,喉咙一松,刚才还坚守阵地的噎物,毫无障碍地掉了下去。酸爽地绵绵差点维持不住形象,酸出哈喇子,有偶像包袱的绵绵又死死吞了回去。
头可断血可流,口水不能流。
绵绵实在感谢不起来,特别是转头瞥见对方一闪而逝的戏谑,是可忍孰不可忍,别说他不懂感激,这人完全可以用更温和的,却偏偏要像戏耍人的方式。
“同学,下次可以给我一杯水。”绵绵深吸一口气,对于救命恩人,要礼貌。
“最快。”
“……”也最省事是吧。
白沉刚收回手,就被绵绵忽然抓住,在白的透析出青筋的肌肤上,瞬间按出五个指印。
白沉看了看自己手臂上多出来的手,挑了挑眉:“你洗手了吗。”
“没洗呢,略略略。”不洗你能怎么着,绵绵吐了吐舌头,虽带着笑,还是那乖乖巧巧的温顺模样,眼底深处却泛着冰冷,像是被白沉撬动了某根弦,他就是这样上一刻笑眯眯,下一刻就变脸的:“白沉同学,麻烦下次下手别那么重吧~。”
绵绵并不算多好看,但他身上杂糅着一种矛盾气质,青涩又交织着成熟,夺目逼人,狭长而迷离的眼,这样摄魂心魄地撞进来,毫无预兆的,某个快要遗忘而封闭的角落,裂开了一道缝隙。
白沉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反击,终于正眼望着这个面甜心辣的装乖少年,在白家的时候,以为是只小绵羊,看来白家那群人都没看出,这里面藏着头小豹子。
两个高大的少年在门口对视,隐秘又暗藏锋芒的争锋在两人之间无声传递,完全没了几分钟前的和谐。
他们也彻底把一旁怒吼的金老师给忽略个彻底。
金老师一看这两不但没丝毫悔改,反而还有打架的趋势,听说顾青轮就是在校外打架斗殴才被劝退,一开始老师们还不想因为这样片面的评价做衡量学生的标准,但现在是怎么着,连老师都不放眼里了是吧。
金老师简直气炸了,这次不狠狠教训这两小子,放到社会上那就是危害大众。
“你们干嘛,在我面前是要打一架呢还是眉目传情?怎么套口供都没用,你们两个都没的逃。”金老师怒火烧得正旺。
“哪里,老师,我们怎么敢,是吧,白同学。”绵绵转头,再次京剧变脸,欲盖弥彰地将寿司袋子往后面藏,对金老师露出乖乖的笑容,对白沉那也是一脸哥两好的样子,可惜金老师已经不吃这套了,能在他上课期间堂而皇之又迟到又吃早餐的,能是什么好鸟。
白沉:“呵呵。”
有某几个瞬间,这两人眼神同步了,就像一个人曾在另一人心底烙印太深,哪怕没有丝毫记忆也会刻在本能中。
绵绵没想到自己第一天来学校,就成了被教育典型,班主任谭坦在隔壁上课,听到那怒吼,感应到是自己班上的某个小魔头弄出来的,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到是白沉和今天刚来的转学生,谭坦无法,对着金老师摆着抱歉的笑容,瞪了眼两个不省心的。
金老师也不能不给人班主任面子,虽然对这两个恶劣分子深恶痛绝,刚还想当着他的面打架,还是道:“既然你们对站教室门口不太满意,老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这样吧……”
金老师看白沉一脸淡定,那个转学生倒是露出感激的笑容,呵,天真。
看了下手表:“你们吃完午饭就去操场上站着,到太阳底下清醒清醒脑子,最晚不能超过12点。”
满意地看绵绵表情跨了下来,教书育人那么多年,什么品种的猴子没看过。
金老师转头对正在给试卷纠错的班长马灵书道:“马灵书,你来监督,他们要是12点没到操场,就把情况报告给我,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吧,就站到体育课吧。”
马灵书有气无力地应是,又是这样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这两祖宗真能乖乖去站着吗。
两人重回教室,对又拿起杂书看的白沉道:“白沉,下课后来办公室,拿着你的试卷重新写一遍,我会和你们化学老师说一声的,这次我看着你做。”
绵绵跟在老师身后看好戏,忍着笑意。
却不料,白沉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意味。
绵绵的表情瞬间僵硬。
被抓包了,绵绵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的卷子。
这卷子真是我写的吗,为什么我会错这么多,见同桌那张全是一个个大红勾,几近满分的分数。
居然选在学霸旁边,这是什么加了buff的运气,没多久金老师开始夸赞有进步的同学,然后又说到这次考得最好的刘雪阳,要学习刘同学这样不骄不躁的学习态度,绵绵看他同桌还是那八风不动的模样,面对老师的夸赞也就点了头,高冷的一逼。金老师话锋一转,道:“但我要说一说,某些同学,不要仗着自己脑子聪明就可以为所欲为,在学校还有老师帮你们遮风挡雨,到社会上不学习以后扫马路都没人要,别人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超越你,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九班同学已经对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都免疫了,一个个不是在底下改卷子,就是窃窃私语几句,像那个蛋饼男邢星,还啃完最后两口蛋饼。
就连阮绵绵刚来班级,也能猜到金老师在说谁。
能这么始终如一地怼一个学生,足见老师也是对白沉忽高忽低的成绩很执着了。
不过现在,他还是先把自己的成绩提上去再说吧,遇到实在不懂的问脑袋里的情圣,这些情圣除了在男女方面所向无敌外,都各自有特长,绵绵觉得虽然他有外挂在身,但很少用,修习自身才是重要的,这些能力都会留给自己。
而且每个世界的学科有些差别,要更好的适应还是需要与同级的同学交流。
也许是绵绵瞟自己的卷子频率太高,刘雪阳转头,脸上像是被千年寒冰凝住了似的:“什么事。”
绵绵完全没被冻到,丹凤眼一弯,不枉他努力吸引对方注意,歪着头颇有点装可爱道:“那个同桌,刚才老师也说了,要互相帮助,你的卷子能不能借我看看?有几道题我还不是很懂。”
一般这样的情况,大部分同学都不会当着面拒绝。
但刘雪阳就是能面不改色地拒绝,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很简单,认真听课。”
哪里简单了,你们这里的卷子随便拿出一份都能秒杀一片学校了好吗,要是能听懂,我需要在这里恶补?
“拜托,下课我帮你打水怎么样?今世能坐同桌就是前世的缘分未尽……”
“话说这题我们那高中肯定不会出的……”
“唉,你这样见死不救很容易失去我这么善解人意的同桌的……”
“…………”
绵绵嘴上没有锁,说着骚话。没了记忆,又偏偏转到了十八岁的自己身上,性格更偏向这个年纪的少年。
当初刘雪阳刚转来九班的时候,也不是无人问津的,大家对他被三班群殴的事还是略有耳闻,是有那么点同情的,奈何这位从头到尾就是拒人于千里的样子,大部分同学都打了退堂鼓,谁还不是有尊严的宝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