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是混沌,是黑暗,是伏行之混沌,千面之神,外神之信使,百万蒙宠者之父。祂带来力量,赐予信徒永居祂国之荣耀!”
“奈亚拉托提普,您最忠诚的信徒,在此祈求您的垂青……”
宇宙深处,忽而响起一道声音,断断续续。那盘踞于宇宙深处的不知名存在,却因这像是信号不好的声音缓缓苏醒。
那位不知名的存在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可祂随意地一个举动,却让整片宇宙一震,无数星辰化作齑粉。
没有人看得见祂的模样,自然就没人发现,有什么东西,顺着声音前行,最后降落在一颗变得灰蒙蒙的星球上。
黑夜下,一个白人男子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往外走,唇畔笑容狡黠,是一个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心生好感的人。
然而,在他身后,却有着狰狞恐怖、让人看一眼就会连续做好几天噩梦的粘稠黑影。
有人无意间看见他,却在下一刻发出不似人的嘶吼,身体产生可怖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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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廷根市莫名发生多起异变,作为处理这些异变的非凡者小队,忙得脚不沾地,休假之类的更是统统取消。
作为非凡者的一员,还是辅助类型的“占卜家”克莱恩,睁开眼睛就得往异变现场跑,闭上眼睛时还有一堆异变等着他。
——摔!他想休息!
在进行过一次占卜后,一如既往地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愤愤的道:“让我知道是谁搞的鬼,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在找到那个人之前,你首先得将剩下的事处理完。”和他搭档的“午夜诗人”伦纳德吐槽道。
“啊——我想罢工!”克莱恩愁苦的大喊一声,仍得站起来,跟着伦纳德去下一个异变现场。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又或许是他这个职业的超强预感,他在处理完最后一桩异变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休息时,在梦里看见了一个坐在满是血液的客厅中的陌生男人。
那个男人长得很英俊,笑容也很迷人,可放在那样鲜血淋漓的环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嘘——”察觉到克莱恩的视线,男人竖起食指,抵在唇上。
然后,克莱恩就被吓醒了。
双手抓着被子,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冷汗源源不断地流出,将被褥打湿。
可他试图回想梦境内容时,却惊恐的发现,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那个梦非常恐怖,恐怖到……他只要回想,就会缩成一团,连呼吸都不敢。
“这都是什么事啊……”双手按住太阳穴,他苦笑道。
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有月光洒入,在屋内蒙上一层朦胧月纱,于他眼中映出一片模糊轮廓。
刚被吓醒,他暂时没有睡意,身上又湿哒哒的,难受得不行。
轻轻呼出一口气,他起身去洗漱,顺便将汗湿的床褥换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眼时间,距离他往日起床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睡觉吧,他暂时睡不着。不睡吧,他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不论做什么,在这个时间总嫌太早。
最后,在椅子上坐着发呆度过一段时间后,他干脆解开手腕上的银链,准备做一次灵摆占卜。
等悬挂于银链底部的黄水晶平稳,他半闭上眼,进入冥想状态,默念道:“我探索遗忘的梦会遇见危险。”
重复念了七遍,垂落的银链突然转动起来,以顺时针转了一圈,力量大得差点将他拽倒在地。
然而,一圈之后,银链骤然一顿,逆时针重新旋转。
停止灵摆占卜,他握着黄水晶,面色发白。
——有人干扰了仪式!
以银链最开始的旋转方向和力度看,他继续探究遗忘的梦,绝对会死的很惨。可他假装这件事不存在……那位不知名的存在随时可能碾死他,还能让其他人意识不到。
叹了口气,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天亮后,他去上班,眼眶下面有着不明显的青色。
另一边。
苍疏影悠闲地坐在客厅内,端着一杯红茶慢慢品鉴,而他四周,都是那种非常恶心的、粘稠的、密密麻麻长着黑色短毛的红色液体。
往上,是一颗被黏附在天花板上的苍老人头,表情狂乱,嘴巴却被堵着,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忽而,屋内的铃铛被敲响,苍疏影抬起眼眸,淡淡地扫了眼发出响声的铃铛。
原本被混乱控制的人头,似是清醒过来,咳了几声后道:“邓恩,你们来做什么?”
“听说你病了,我们过来探望你。”门外,男人醇厚的嗓音传入。
“不!你在撒谎!”人头愤怒且恐慌的嘶喊着,却在下一刻软弱下来,“是的,我知道我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没兴趣听他们的喋喋不休,苍疏影放下茶杯,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让人头猛的一抖,惊恐地望过来。
起身,踩着液体避让后露出的地毯往前,苍疏影停在一架干净到可以映出他模样的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
悠扬乐曲随之响起。
不知道门外那群人说了什么,大门被打开,好几个人站在门口,防备的望着屋内一切。
苍疏影没有理他们,自顾自弹奏着,神情陶醉,似是沉浸在琴声中。
然而,两声枪响,将琴声完全压下,屋内的液体迅速回缩,那颗人头也落在地上,化作一团糜烂血肉。
那团血肉中间,只有两颗痛苦的、暗红的、晶莹的眼珠。
难得兴起想要弹一下钢琴,却被打断,苍疏影的表情当即垮了下来,手指在钢琴上砸出一道重音。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刚刚的异变,是不是你导致的?”叫邓恩的男人戒备的道。
“真吵。”他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无数臃肿触手自他脚下阴影探出,将外面的人捆缚拖入大厅,还十分贴心地拉上了门。
可被人这么打扰,他也失去了弹钢琴的兴致。
“难得我想要玩一玩,你们就跑出来打扰我。”坐在钢琴椅上,他颇为冷淡的道。
无意间瞥见被触手捆成粽子的青年,他愣了一秒,唇角却不受控制的扬起,“啊,我见过你。”
“你是那个提前梦见我的小家伙,我还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你就跑了。”
说话间,青年被拖到他面前。
凑近了看,苍疏影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细密的冷汗,以及眼中被强行压下的恐惧。
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