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回溯一小段,在时间神殿中不过数秒的时间,蓝染与盖亚、阿赖耶这两个名为世界抑止力的意识进行了一场你来我往的沟(谈)通(判)。
抑止力又称方向的修复者,主要负责阻止魔术师作死,自己挂了没话说还要拉别人一起垫背就不对了。
现今存在于此室的魔术师大多抱持着达到根源的目的研究魔术,他们把魔术当成课题钻研,同时以优越的角度鄙视只把魔术当工具使用的人。
但是根源不是人能取得的力量,于是,当人们想要前往根源时,便会触发抑止力。
——当出现全能的人类,发生世界末日的机率也会提高。
无论是盖亚,还是阿赖耶,都不愿见到天体毁灭的局面。
这一领域因其特殊性时间的流速不同外界,也是一种另类独立于时间轴外的虚空间。
蓝染感到好笑,对于那句明知故问的响应。
“为何联系?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才对,先解释一下为什么吧,你们想要我做的,不就是阻止疯狂的毁灭者,如果不是我抬举了你们的能耐,这种事单靠你们也做得到。”
为何选择让我出手?明知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被安排的身分一开始就和迦勒底扯上关系,刻意的成分一目了然,以至于他要面对后续一系列紧凑的拯救世界行为。
解决艰难的课题也是种乐趣,就像平淡的日常生活也需要调剂,蓝染不排斥这种可以动脑施展技能的挑战,但和他‘好好的与世界抑止力沟通’的想法不相冲。
帮忙解决问题至少要摸清楚对方的立场。
盖提亚要的是崩溃后的重建,是革新,但对于人类而言,在同类悉数死亡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盖提亚行使破坏,已超出规限范围,视为异端,是需要被阻止的存在。
盖亚、阿赖耶要阻止星球与人类灭亡,不管使用什么方式,以他们的能力并非无法达成。
世界到现在都还好好的,盖亚、阿赖耶功不可没,各个角落发生的超出常理的迹象可能都有他们的手笔。
近似保险丝的作用,当一些行为或现象将危害世界,防止毁灭的抑止力就会发挥力量。
自己的世界应该自己拯救,把担子加诸给他怎么想都不对吧?
蓝染有权利拒绝担负一整个世界的未来,这听起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达成小吃便拯救世界,失足那可是成为了千古大罪人,不过也不会有人知道就是了。
他之所以做这些,不过就是因为他愿意,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无法,继续协助?
——遇到,困难?
是有一点小麻烦,不过蓝染不会明说,这种回答根本是把自己放在了被动的位置,他习惯掌握对话风向。
“我认为,都到最后了,你们也该有所表示。”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来做,也不怕他从中动手脚促使毁灭加快,“别忘了,这是你们的世界。”
盖亚和阿赖耶的意识短暂消失,蓝染觉得他们大概是交流去了。
不一会儿,他收到了意料之中的回应。
——接受。
——收尾的工作,予以我等。
“如此,自然再好不过。”
这个结果理所当然,蓝染原以为这般沟通算是结束了,没想到盖亚和阿赖耶还有后话,他愣了片刻表情微妙。
不要把他当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啊,动用力量需要支付代价?还要到他头上来了?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了保全人类以及世界的存续,有在无人察觉的情况动手脚?那时怎么不向人类收取代价。
蓝染并未生气,他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似乎猜出蓝染尚未脱口的质疑,盖亚、阿赖耶给出的回复。
——不同。
——小奇迹,微不足道。
因为现代文明发达,人类随时可能自我毁灭,像是为了利益肆意破坏生态,完全不顾永续经营,就可能面临糟糕的结果。抑止力常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拯救人类,但假如要针对特定对象行使能力,就需要一个楔子。
这个楔子等同钥匙,可以是任何东西,开辟一个管道供他们投入力量。
——选择吧。
——选择一件你身上的东西。
——什么都行。
——选择吧。
脑袋里开始不停重复同样的词,蓝染几乎要怀疑世界抑止力跳针了,他想了想,思路转了几圈,还是觉得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果然,拯救世界这类活还是不该找他来做吧?突然被索取代价多少有些不愉快,蓝染自认一路走来,经历这么多个世界,再加上原来那一个世界的阅历,心态多少有改变,比起以前已经算是很和平了。
像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是许久之前的那个他,大概会精辟地嘲讽几句,然后放任世界毁灭吧。
“比如?”蓝染心怀轻慢的态度,抱持姑且一听的想法提出疑问。
世界的抑止力给予回答,蓝染却表示根本不需要经过思考,直接否决就对了。
——‘你’。
果然是这样,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个意思是要他支付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而不是来到这里后,使用的这具类似义骸的躯体。
蓝染没有表现出丝毫恼怒的意向,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要是有会看脸色的人在这里,铁定心里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