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杰笑:“那你怎么还错了。他M的,老子居然是跌在尺神经这儿了。”
刘大夫探头去看张正杰的考卷,见他把尺神经掌短肌支与浅支标反了,和自己一样是一错变成两错,忍不住佩服地说:“咱们凭良心讲话,李敏这图我刚才对着书比较过了,是一点儿也没出错的。至于上手术台她是不是认得这些神经和血管,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梁主任把烟灰弹到地面,换回张正杰的提醒:“梁主任,别等护士长来罚款。”
梁主任讪笑:“忘记了,忘记了。小刘,你要是认为李大夫上台后不记得那些解剖,你带她做几次内固定术看看,看她会不会认错地儿?人家是女孩子,不愿意做骨科大夫罢了。”
“我知道你护着李大夫,那人家也不管你叫老师。”刘大夫笑嘻嘻地怼梁主任。顺利通过考试,拿到一个不错的成绩,刘大夫笑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杨大夫满脸羡慕:“等会儿李大夫回来,我得问问她是怎么学的。我儿子女儿要是能学她这样,我这辈子也就安心了。”
王大夫拍拍他的肩膀:“唉,为人父母都这么想啊。我儿子要能这样,我这辈子也放心他了。”
“这主意好,一会儿咱们好好问问李敏。”张正杰挺赞同杨大夫的提议。
他原对杨大夫一把子年纪了教不好老婆、害得他在供应室丢人耿耿于怀。但杨大夫接着就以消极的态度、以赖在值班室住、去凑法律规定的事实分居月数,让他更嫌弃、也更看不上眼。但这人记得自己做父亲的责任,总的来说还是有点良心的。
王大夫的儿子偏笨,大家早知道。王大夫的话也是肺腑之言。但是张正杰的儿子才上小学二年级,虽然调皮捣蛋得人嫌鬼憎的,没少被学校找家长,但那是试验小学全年级前几名的孩子,成绩是一等一地好。
若张正杰是真的想问问李敏是怎么学的,在座的人不怎么相信。但张正杰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就算李敏是才出校门、课本的知识还没有忘掉,可自己这几个月用的功夫是多少,他自己的心里再清楚不过的了。
他几乎把外科学这本书背下来了。
但却在最后那道大题上丢分了。冤不冤?不冤。那题本来就是综合了妇科和内科的,就是为了拉开分数的。妇产科是自己的短板,丢分有什么奇怪的?但李敏为什么能记得那么多的内容呢?
卢干事听够了他们的下巴嗑,扬扬手里剩下的那些考卷说:“我还没去内科呢,先走了,回头再聊。”
去给患者换药的李敏,走路的脚步都是轻松的。今天不是手术日,她特地换了长筒靴。挺胸抬头推着处置车去换药。没办法,一个大病室里住了九个患者,隔了一个礼拜天的休息之后,今天全部需要换次药、要检视伤口的愈合情况。不推着处置车装换药碗,今儿一上午就得在科里跑来跑去地遛腿了。
“李大夫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这是胃癌根治术后的患者。
李敏才给他拆线,还让他看了伤口,愈合的不错,他很高兴。这一屋子的术后患者,每个人都恢复的不错,大家都挺高兴的。融洽的气氛让李敏乐意与这房间的患者分享自己的快乐。
“我们省院昨天考试,参加的人是大专毕业的主治医师和本科毕业的住院医师。分成内外妇儿四科来考,我考了外科第一名。”
李敏的话换来一片惊叹和赞扬。在表扬声里,她推着装满用过换药碗的处置车,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这个病室。
她的心里洋溢着满足的欢乐,是那种付出后得到得偿所愿的满足和欣慰。这个第一是她满腔热忱去争取到的。为此她在这三个月里,任由外科占据了很多的该是英语的学习时间。从穆杰走了以后,她连逛街的小爱好都放弃了。而今天得知第一的消息,尤其是比张正杰分数高了那么几分,更让她很开心了。
快到午休时间,李敏才把所有的术后患者都换完药了。这中间,陈文强从院办开会回来,过来看了看监护室的患者,梁主任偶尔也会过来一趟,看看那几个从监护室转出来不久的患者。
这周又将有几个患者要出院,下午要把所有的病程记录写一遍……李敏感到自己要做的事儿忙不完地忙。
回到办公室,张正杰郑重地问起李敏的学习经验,李敏惊讶之余,想了想还是慢慢说道:“看书的时候专心一点儿罢了。一遍记不住就多记几遍。”
杨大夫不甘心地追问:“有些东西就是记几遍也记不住,怎么办?”他是为儿女问的。
李敏愣神:“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啊。要说记几遍还记不住,可能是心里抵触要背的东西吧。”
梁主任在一边帮着李敏说话:“人是有差别的。有的人先天聪明一点儿,等长大了看起来脑子好使些;有的人先天就笨一点儿,学东西慢一点儿,但大不了以后选个适合自己的工作,能挣碗饭吃也就行了呗。”
张正杰就说:“梁主任说的有道理,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要不问问那些内科的大夫,有谁不想来外科多挣几个。可是也得自己能够干得了外科的活啊。
但要我说实在记不住,也就别难为自己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后面四海酒家的老板,哪个月挣得也不比咱们少。”
杨大夫对张正杰的话不以为然。“什么行行出状元,说是这么说罢了。让你去和四海酒家的那老板换位置,你看是老板愿意换还是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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