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见他收了玉佩,颔首浅笑道,心道这怀王真是个别别扭扭的人。
“这时辰太早了,殿下不如留下用早饭?”楚玉挽留道。
李殊揣好玉佩,瞧着此刻大亮的天色,想着来时天色未明,此刻早已没了来时的兴致勃勃,只有一腔悲戚,当即道:
“孤早上起的早,这会儿累了,得回去休息了。”
楚玉:“我过来时,听说后厨做了酒酿丸子,加了桂花酱,还挺好吃的。”
李殊看着楚玉那真诚的双眸,遂道:“不必了,孤不爱吃丸子,世子爱吃就多吃些。”
楚玉:“真不留下。”
“告辞。”李殊朝他抱拳一礼,随后拂袖便离开了正堂。
楚玉站在正堂上,双手叉腰,实在是想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惹着这位小皇叔了,怎么昨夜都还好好的,今天就变了?
昨晚不是说不讨厌他了么?
难道就因为玉佩给的不及时?
楚玉有些烦恼的蹙眉,倒是景修,神色疑惑的走出来,站在楚玉身边,有些纳闷儿:
“这怀王殿下就走了?”
楚玉侧首看了他一眼:“嗯。”
景修:“这王爷脾气还挺大,我都不敢见他,生怕那句话说的不好就将他得罪了。”
楚玉盯着景修道:“虽然是如此,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让他这么一个想和我搭话,做朋友的人,突然就生气了,难道就因为我拿走了玉佩,没有跟他道谢?”
景修想了想:“我看是。”
楚玉:“那就只能找个机会去谢谢他,对了,早饭不是好了么。”
景修恍然大悟的看着他:“是啊,我是来叫你去吃饭的。”
“走走走走。”楚玉也没多想,转身便往后堂而去,将满脸疑惑的景修留在正堂上。
景修挠着头,依旧想不明白:“人家怀王是想和你搭话,和你做朋友么?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哎,小王爷你等等我。”
*
李殊哭了。
回程的马车上,李殊十分不争气的红了眼眶,胸口处闷闷的痛觉,提醒着他这段时间以来的单相思是一件么多荒唐到极致的事。
仅对那位姑娘有一面之缘便倾心于她,甚至还夸下海口,要娶她为妻。
甚至连人家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芳龄几许,他都不清楚,便轻言倾心与嫁娶。
结果最后连唯一与她有联系的玉佩,都是她心上人所赠。
李殊伤心,伤情,更恼自己为了一张脸就倾心。
原本昨夜与楚玉就算做了和解,却不想因为心上人的事,只怕不能再与他做朋友了。
马车在怀王府门前停下,李殊出来的时候除了神色清冷几分以外,便再也瞧不出异样。
忍冬小心翼翼的跟在李殊的身后,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忍冬很清楚,李殊为何会在这位楚姑娘身上越陷越深的缘故,大都是出自忍冬的撮合。
若是当初在于归汤泉忍冬没有说那位或许是女扮男装出现的,或许李殊就不会一直抱有期望,认为那是个姑娘。
万一是个男的呢?说不定李殊就放弃了。
亦或者是三清观时,李殊在怀疑玉佩是楚姑娘心上人的那个时候,他就该顺着说下去,而不是给李殊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再或者昨夜,他不给李殊出主意,让他去问宁王那位姑娘是不是他们家的女公子。
或许李殊不会一再的抱有期望,再持续失望,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作为整个事件的幕后推动者,忍冬觉得脖子凉飕飕的,现在李殊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没反应过来。
万一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会不会就脑袋搬家了?
忍冬不敢继续想,只是不由打了个寒颤,转念一想,那金曜小报上他连载的话本恐怕得提前完结了。
这要是让李殊发现他还在金曜小报上写话本,恐怕真的会脑袋不保。
“忍冬。”李殊喊了一声。
忍冬双腿发软,顺势跪在了地上,抬头望着李殊:“殿下,小的在。”
李殊回头,看着求生欲已经快溢出眼眶的忍冬,眸中带着几分不解:“你做什么?”
忍冬绷出笑脸来:“没事儿,刚刚脚滑了一下。”
李殊冷眸看着他,这会儿他心情不好,肯定没空关系忍冬,只是冷淡道:“孤记得封二公子在江湖上有认识几个高手,你去找他,让他将人请进京城来,孤有事要请他们做。”
忍冬心头一颤,难道自家主子现在杀自己都不亲自动手了吗?
忍冬颤颤巍巍的问:“殿下,小小小小小的自己去就好。”
李殊:“你去?你做不了。”
忍冬:“???”
李殊盯着满脸疑惑与震惊的忍冬,就是不见他动作:“怎么,孤使唤不动你了?”
“不是。”忍冬仿佛明白过来,李殊不是想要杀他,于是麻利儿的爬了起来,朝着李殊行礼后,转身便跑出了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