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撩开的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见薛灵机的视线落在一旁的百子千孙图上,便兴致寥寥的转头给自己倒茶。
“说是身体有疾,谁知道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词的心情显然是不怎么高兴的。
等沈词说完这一句,薛灵机忽然就转了话题,问道,“刚才那位可是晏太师?夫君什么时候跟晏太师也有交情了?”
她远远的看了一会,见两人说话的时候,像是十分熟稔的样子,心中便觉得奇怪。
薛灵机的思维跳跃的太快,沈词一时间几乎没能跟上,只是下一刻的时候,他便反应了过来,只淡淡的说道,
“同朝为官,遇见共同的公务,自然是要多说两句。”
薛灵机则转头笑看了沈词一眼。
她自然是不信这句话的。
沈词心里存着事,也怕被薛灵机看出端倪,所以并不敢叫她细问,便皱着眉头问道,“你今日叫我带你出来,究竟是为着什么事?”
“许久没出来了,不过是想出来逛逛罢了。”
嘴里说这话,薛灵机却将帘子放了下来,同沈词挨着坐着,又给沈词倒了杯茶。
没出来的时候盼着出来,今日难得出来逛,倒也觉得实在无聊。
只是她倒茶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是用细长的指甲在茶水上抖了抖。
茶水最上头似乎多了些白色的粉末,只是下一刻,这些粉末就消失在了茶水中。
沈词自然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只是见她这般的放松,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皱眉了,他道,“你莫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这话叫薛灵机的眼神凝了凝,只是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还笑着看向沈词,说道,“怎么会呢?”
见沈词的茶杯浅了,便又为他添了水,这才说道,“我今日同你一起出来,便是为你出谋划策来了。”
听着这话,沈词便多看了一眼薛灵机。
只是听完她的话之后,又哼笑一声,说道,“如今你可有什么办法, 不如说来我听听?”
薛灵机那句话自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见沈词问,便也不遮不掩的说道,“裴世子病着,如今父亲也病了,薛浮云身为妻子,女儿,难道不该为丈夫和父亲到护国寺进上一柱祈福香吗?到时候夫君你只要——”
后面的这些阴谋诡计,薛灵机便贴近了沈词的耳朵,悄悄的说了出来。
沈词刚一听完的时候,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只是很快他就摇头。
“阿云并不是个信佛的人,比起佛,她更相信她自己,所以她不会去的。”
薛灵机听着沈词的话,差点将自己的手指甲给掰断了。
心中对沈词和薛浮云的恨意多一层,薛灵机的笑颜就盛一层,“就算薛浮云不信,那她的娘亲段氏也不信吗?那女人可最是信命了,在府中那么多年,我还从未见她对谁抱怨过一句,就算是有,也不过是说自己命苦罢了。”
沈词听着,这回才彻底明白了薛灵机的意思。
“只是那段夫人远在深宅大院,又岂是我能接触到的?”
薛灵机听着这话,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沈词接触不到,自己这盆相府已经泼出去的水,自然是能接触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