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杰便将之前药田里冷言对他无礼之事细细说了一遍。
“这事,本来是要父亲为我做主的,但既然现在是海叔暂管,那可一定要为侄儿讨个公道!”穆林杰恨恨地说道,不是恨冷言,而是恨穆初辰。
穆海皱眉,有些为难道:“穆初辰好歹是家主的儿子,能忍就忍吧,不就是一个不懂事的丫鬟吗,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穆林杰勃然怒道:“海叔,你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我是穆家少爷,那丫鬟不仅冷眼无视于我,还敢对我出手,令我受伤,若换做是你,你能忍这口气?”
“再说,六弟若还是那个十三入气定十七入神闲的奇才也就算了,享豪宅、养美人都情有可原,可他现在已经破了丹田,是个废人了,凭什么还能像个蛀虫一样啃食我穆家,不仅一人占了数百人的土地,更是花穆家的资源养那么多个骄纵丫鬟。”
“而且你看看,这些丫鬟不但不感激穆家十几年的养育之恩,还敢如此对待身为少爷的我,蔑视家规。海叔,你真能看得下去?你还要纵容六弟到何时?”
穆海神情来回变化,有些犹豫。
其实他一直都对穆初辰抱有很大的期望,十七岁便入得神闲境,这种资质已经不比穆风差多少了,直到一年前,穆初辰被风家丫头一招打成废人的消息传来,让整个穆家自觉无脸见人,他才愈加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不仅是他,穆家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
其实这也不能全部怪他们,因为在穆天钧的极力隐瞒下,他们并不知道一年前皇宫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穆初辰曾被太子苏云帆重伤,还以为他是在巅峰状态下被一招打废,所以换做是谁都会难以接受,失望透顶。
穆林杰见穆海动摇不定,凑近说道:“海叔,若是大伯在家,必然会替穆初辰向你求情,让你为难,趁着现在大伯不在,可就全部由你定夺,想来六弟也再没谁可以求助了,正好可以挫挫他顽劣的性子,机会难得啊。”
穆海瞥了他一眼,深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要说顽劣,估计穆初辰拍马屁就赶不上他。
穆海当然只是想想,口上叹气道:“也罢,只是梧桐院确实写入了家法,不可妄动,至于侍女犯上之事,你可追究。”
“多谢海叔。”
穆林杰一喜,得了执法令后就准备朝外走去。
可这时进来一个守卫,向穆林杰行了一礼,然后对穆海说道:“六少爷来访。”
“嗯?”穆林杰眉头一挑,戏谑道:“自己送上门来了,也好,你告诉他,让他到刑堂正院等候。”
守卫看了一眼穆海,见他点头,这才称是,转身退去。
穆林杰若有所思,“应该是主动示弱,毕竟他父亲不在,他没有底气了,哈哈哈。”
他高兴地朝着大院方向走去,“海叔,侄儿在外面等你。”
穆海起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没多想,回房换了身正式点的族服,才不急不慢地和穆林杰赶往刑堂。
刑堂是穆家最威严的圣地,分为堂屋和院子两部分。
堂屋是宣判人和见证人所坐的地方,屋子最中间的祭坛上供奉着一本纯金打造的穆家家法,堂外院子则是受刑人问话和处刑的地方。
院子两边各有一座木架,上面铁质刑具闪着寒芒,五花八门,让人心颤,又有火盆常年不熄,火舌跳动,卷起浓烟。
当穆海和穆林杰到达院子时,却惊讶地发现院中早已坐满了人,而且还不是普通人。
堂屋中,六位白发白须的族老齐至,分两边坐成一排,神色肃穆,目光逼人,有身着麻衣的年轻女子手捧家法静静站在中间,七八位执剑护法守在她四周,气势凛然。
堂外的院子里也站了不少人,除了正中间的黑熊和它背上的穆初辰、冷言,又有两位身着黑袍的先天高手手持长枪站在院子两侧,围墙屋檐屋顶上都有射术高手张弓搭箭警惕四周,箭芒闪烁,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离弦。
剩下的一些人作为见证者,整齐站立在院子后方,皆是财务总管、内务总管、侍卫统领之类的身处要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