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郯城,陶谦府邸。
陶谦微笑着坐于主位,面色较昨晚红润了许多,满面春风,显得精神奕奕,只是灰白的头发和依然无甚血色的嘴唇, 说明其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
麴义三人一早便已入城,相互谦让,孔融坐于右侧第一位,麴义次之,吕布再次之。
此次入城,麴义依然是麴演和管亥跟随,二人分别站在麴义后方,吕布身后是张辽, 孔融则是孤身前来。
陶谦的左侧便是王朗,赵昱,陈登,糜竺,糜芳,曹豹等一众徐州文武。
陶谦双眼含笑,拱手对麴义三人说道:“当今天下,汉室陵迟,海宇颠覆,相互征伐,人心不古,吾居徐州经年,勤勤勉勉,兢兢业业,不敢言有功于社稷,却也使治下仓满廪实,百姓安稳!
不想风云难测,祸事横生, 曹贼贪慕徐州, 妄兴刀兵,以强凌弱,屠戮百姓,致使百里无鸣,千里无烟,若非诸公亲冒矢石,杀退曹贼,吾等与徐州百姓皆难生矣,此乃天大之恩也!”说完对麴义三人遥拜了一拜。
三人抬手回礼,麴义出言讲道:“张闿不仁,与府君及百姓何干?曹贼本性尔!
吾与诸公前来相助,皆为大义,府君仁德,枉遭牵累,吾等焉有旁观之理,不足挂齿尔!”
面对自己未来的丈人,麴义于情于理都要表示一番。
孔融亦附和道:“曹贼弑杀成性,天人共愤,边文礼海内大儒,盛名之士,亦惨遭毒手,实叫人痛兮,惋兮!”说完以袖拭目,伤感不已。
听到孔融提起边让,上座的陶谦以及对面的王朗等一众文士,皆掩面而泣,有甚者更是嘤嘤抽泣起来。
麴义看了看四周突然伤心起来的众人微微愣住,随即赶忙用右手宽大的袍袖遮住面部,左手不着痕迹的将鼻子反复揪红,直到双眼发酸方才作罢。
片刻,终是旁边的吕布当先忍受不住,大哼一声,嚷道:“可恼!算那贼子实相,若在晚走半日,某必取老贼项上人头!”说完猛的一锤身前的案几发出咣的一声。
随着这一声响动,厅中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停止了悲痛,再次回到先前的神态。
麴义坐在吕布身边,心中暗暗对吕布竖起大拇指,赞他做了自己想做而又没敢做的事。
陶谦亦停止悲痛,向吕布说道:“温侯之勇,天下皆知,那曹贼避之尚恐不及,焉敢与温侯争锋?”
吕布听到陶谦夸赞自己,神情愉悦,哈哈大笑道:“府君放心,若日后再与那老贼相遇,定枭其首,以祭奠边文礼和徐州百姓!”
陶谦再次称谢,随后话锋一转问道:“不知温侯日后作何打算耶?”
麴义听到陶谦问话,脸上神情不变,微笑着侧头看向吕布,只是在转头的一瞬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而这一下恰巧被同样转头的孔融看个正着。
吕布听问心中一喜,随后假意叹息道:“盖因吾旧侍董卓,虽亲手除之,亦多不得世人认同,先前在袁本初处,助其讨灭境内诸贼,出力颇多,然不想被小人献馋言,以致不容,被迫出走,此事麴将军当感同身受!”说完对麴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