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容九再从房间出来时候,已经月上枝头了,她看了看四周,纸灯笼的人在风里飘荡,院子里静悄悄,仿佛在悲叹什么。
红桃提着灯笼过来给楚容九照亮脚下的路,“公主,太守夫人还好吗?”
楚容九不知道现在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沉重的心情,她偏头看着红桃,悲凉的目光让红桃提起心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她担心地问道。
因为楚容九向来都看的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积极找对策,就连当初的顾绵泽去退婚,楚容九都没有露出过这样脆弱孤独的表情来。
她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攥着红桃的手腕,“吩咐人准备一下太守夫人的后事吧!”
红桃眼睛微微睁大,“太守夫人是没有救了吗?”
记得她们刚来那天晚上,太守夫人带着丫鬟仆人站在门口迎接他们,虽已经是妇人的模样,但是身上那恬淡的气质,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才短短的两天,太守夫人就不在了。
楚容九点点头,她有些累了,扶着红桃的手一步步的朝着自己的院落去,蝠翼跟在他们身后悄然无声。
这一夜,厢房里又是烛火通明,直到天快亮了,楚容九这才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小会儿。
红桃跟绿蕉两个人轮番守夜,因为现在越州到处都是瘟疫,所有的尸体必须火化。
她刚闭上眼睛没有多一会儿,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传来了,“公主,不好了,周太守在牢里自杀了!”
“什么?”楚容九猛然站起来,“去看看!”
牢房里面阴暗潮湿,几个看牢房的衙役围着周太守,不知所措。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毒药是哪里来的。
还是早上换班的时候,才发现周太守不对劲,过来一看,人都快没气了。
这样重要的人要是死在牢房里,他们负不起责。
于是急忙派人去找楚容九了。
“让开!”楚容九一声冷喝,旁边衙役急忙退到一旁去了。
周太守正躺在地上,身体抽搐着,鼻孔嘴角都涌出黑血来了,中毒了,看到楚容九过来,张张嘴,最后无奈的笑了笑了。
楚容九急忙撕开他的衣领,从袖子里面拿出一根银针朝他胸口插了进去,她语气严肃的问道:“是谁给你下毒?”
“我自己!”周太守口鼻已经不流血了,他看向楚容九的目光复杂极了,有愧疚,有怜还有别的情绪。
“九殿下,她死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这个她明显说的就是太守夫人,楚容九摆摆手,蝠翼顿时明白了,将周围衙役都清理出去了。
红桃跟绿蕉两个人站在角落里面。
“她说,让你下辈子不要再救她了!”楚容九知道这话很残忍,但是她不能因为残忍就不说了,因为这对太守夫人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周太守“嚯嚯”的笑了两声,那声音就是拉破风箱一样难听。
“若是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第一个遇见她,这样就不会在辜负她了。”
周太守现在有些懊悔了,若是自己一开始就不许诺另一个人,或许现在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你若是觉得愧疚,那就告诉本宫的是何人给你下毒?越州瘟疫你为何隐瞒不报?”
楚容九觉得这一次瘟疫来的特别奇怪,像是一环扣着一环开始的。
先是洪涝再是瘟疫再到西夏跟南荣两国发兵,这些事情压下来,几乎去了大辰大半的财力和人力。
不管是越州屠城还是兵败,都对大辰是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