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的往事,沈迟压根不敢想,因为那些人都在天上看着他,都是无路可选。
明月挂空的时候,楚容九才将沈迟肩头里面的断针的全部都取出来,用了止血粉给他包扎好,将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沈迟胸口没有任何纹身,那就证明不是梁国的人。
她细细推算着沈迟的年岁,梁国在十六年前亡的,也就是她刚出生没有过多久,梁国就亡了。
那个时候沈迟应该有七岁了,身上是有纹身的。
她垂眼看着沈迟,心里有了结论。
沈迟不是梁国人。
这样的结果,让楚容九松了一口气,若沈迟是梁国人,她就要狠心除去他,辰德帝面前不能留梁国人。
又在马车里呆了一会儿,确定了沈迟伤口不会流血了,楚容九这才出了马车,细细的交代蝠翼了几件事情,这才回到自己马车里。
她刚一走,沈迟就睁开了眼,看着自己已经合上的衣袖,苦笑了一声。
他手从胸口挪到了腰腹间,这里面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别人不能窥探的秘密。
熬了一个夜,楚容九第二天起来直接没有精神,连早饭都用的少。
“沈大人怎么样了?”她放下手里的碗盏,问着绿蕉。
绿蕉应道:“早上蝠翼来过了,说是沈大人不太好,高热反复,已经灌下去一碗退热汤,可是还不见功效。”
“还在高热?”楚容九眉头拧起来了,按理说,昨日自己已经将沈迟伤口都清理干净,又敷上了止血粉,今日不可能再起高热了。
这个症状不太好,多半.......危险了。
来不及多想,楚容九立马叫停了马车,一路小跑的到了后面马车里。
惊雷跟蝠翼两个人都在,马车里放着冰块,消退了一部分暑气,软塌上的人比昨夜还要憔悴一切,脸上带着艳丽的红色,身上盖着薄被,可人还在打颤。
楚容九立马给他号了脉象,脉象起起伏伏,强的时候如山洪暴发,弱的时候几乎摸不到。
“他这种症状多久了?”
“约莫是寅时末起的!”惊雷说道:“当时属下在外面值守,听到大都督唤属下,进去的时候,大都督已经昏迷不醒了!”
楚容九拨开沈迟的衣衫,胸口的皮肤烫的吓人,这个情况比昨晚上还要糟糕。
“将冰块敲碎了放在盆里面,再去茯苓将本宫平时用的箱子拿过来,还有准备一坛子烈酒,干净的棉布,快点!”
沈迟似乎难受的紧,嘴里不停的呓语着什么,楚容九凑过去听。
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说道:“不要,不要...不要...”
沈迟似乎从来也没有这样脆弱过,就像是一个美强惨的小可怜。
楚容九出于同情,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头上冷汗,手刚碰到他的脸,就被沈迟一把握住了,他嗓音暗哑低沉,“不要走,求求你了!”
“放开!”沈迟这一次双手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无论她怎么挣扎,沈迟就不松手。
“沈迟,你大胆!”她低声呵斥道。
可是沈迟听不到她的话,自语道:“我会活.......为你们报仇......”
喃喃的低语声,让楚容九怔了一下,她看到沈迟的眼角缓缓的划过一滴眼泪。
楚容九望着那张面容,脑袋里闪过的都是沈迟往日那阴狠的时候。